狂风裹杂雪花, 在帐外呼啸盘旋。偶或有人进出帐篷, 稍打起厚重的门帘来, 便扫进一片凝白色的雪渣儿。现时早已天亮了有些时候, 外头却不见多明亮的天色。
阿香从伙房回来, 进了帐篷把手里东西给别人接着。她拍掉浑身的雪, 拿下顶头的方巾, 并脱下身上的外衫来,才过来看姜黎。
姜黎睡了整整一夜,到这会子还不见睁眼。想是酒吃多了, 伤了精神,便睡得久了些。虽说这大雪寒日里没什么大事,但总这么空着胃, 也不成。因她伸手推姜黎两下, 唤她阿离,“快醒了吧, 给你在伙房拿了吃的, 不吃可凉了。”
姜黎被她摇醒, 眉心那处还是晕得厉害, 头里头也锤子敲击般的疼。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又缓了半晌神。好歹清醒了, 还不忘昨晚的事情,蹙眉看着阿香问:“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这话还问着呢,鼻音重得像得了重风寒, 她便意识到自个儿一件衣裳也没穿, 正光溜溜地躺在褥子里。她脑子里一炸,然对昨晚对事却一件也想不起来,便又问了一遍:“怎……怎么回来的?衣……服呢?”
阿香拿眼乜她,帮她把衣裳递过来,“还问呢,昨儿你要去陪李副将军的,喝得烂醉,什么也不记得了。你不知道,我这心都快叫吓出来了。还好将军没迁怒,否则那十几二十的军棍,可见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