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小半个月，何遥行都在练同一幅画——《少年》
“我长这样吗？”某一天在何遥行家里，柏知宁看着何遥行的画问。
“是不是太帅了，不像你。”何遥行说。
“滚，”柏知宁笑道，“我的眼角是圆的？”
说着，柏知宁跑到卫生间照照镜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内眼角是圆的，不像遥哥有一个微微下垂的尖。“真的啊！”柏知宁又跑回来看画，“真的是圆的，我自己都没注意！”
何遥行有些得意：“到时候带半成品上台，剩下的五分钟能搞定。”
半个月以来，放学的何遥行都跟着大宁在画室里排练，渐渐的也跟林钊周阳他们混熟了，不过没怎么和那两个女孩子说过话，这两个女孩子每天晚上都会分享一些零食，何遥行跟着说谢谢然后收下，放学回家路上统统塞大宁书包里。
“快分班考试了啊……”姜慧琴拆开一排AD钙，分给蒋思思一只。
“是呀，还剩三天，”蒋思思接过钙奶，“有点紧张。”
“考完就放假了，多好。”周阳背稿子背的脑袋疼，把笔往桌子上一扔。
“这几天我们都练的差不多，考试前这几天我们就不集合排练了，”林钊帮着收了桌子上乱八七糟的东西，“我们先把考试搞定，节目放假回来还有两天时间呢。”
何遥行线排的差不多了，笔刚放下，手机闹钟响了。
“可以了？”柏知宁一听闹钟，从椅子上跳过来看，果然在五分钟搞定，“厉害！还签了个名。”
何遥行勾起嘴角笑了，“以后我要是开画室，这个就是我Logo。”说这，提笔在右下角三下两下画了只小帆船。
这画里的少年以柏知宁为原型，这些天他不知道花了多少个“大宁”，现在看见柏知宁的脸，都习惯性的想先卡个结构。
“走，回我家吃饭去。”柏知宁收拾了书包，这一阵一直都是这个时间吃饭，竟然也习惯了。
放学的学生都挤一趟公交车。“李哲借了顶帐篷，咱们一放假就出发。”柏知宁拽着拉环，在车上摇摇晃晃的。
何遥行扶着栏杆，问：“还需要准备别的吗？睡袋什么的？”
“不用，”柏知宁说，“李浩他们家就是开户外用品商店的，李哲都借全了。”
何遥行一愣，以前他跟李浩关系还算好的，他竟然不知道李浩家里是干什么的。
“咱俩到时候去超市，买点一次性餐具什么的，”下了车，俩人往小区走，柏知宁接着说，“还有酒。小航跟我们一起，也是我们一起玩到大的，不过……”柏知宁顿住了。
“不过什么？”何遥行面露疑惑。
“我们四个人要睡一间帐篷，你……能习惯吗？”柏知宁想了想，比较隐晦的说出担忧，“不然我让李哲借两个小的吧。”
何遥行连想都没想，“没事儿，睡你旁边就行。”
柏知宁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俩人并肩走到楼下，柏知宁习惯性抬头望一眼，二楼自家客厅的灯亮着，走上二楼，柏知宁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吵骂声。
程琳又他妈过来了。
“操……”柏知宁骂了一句。“怎么了？”何遥行不明所以，看着柏知宁敲门的手收了回来，刚要再开口问，听见柏知宁家门后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地。
何遥行心下了然，“去我家待会儿。”开了门，也不管柏知宁点没点头，就把人家拽了进来。
柏知宁的脸明显冷了下来，他把何遥行平时画画的小凳子放到茶几前，一屁股坐下窝在哪儿开始写作业，客厅的灯暗的不行，何遥行赶紧过去开了落地灯，又把厨房的灯也打开，这才明亮一些。
柏知宁一窝就是两个小时，憋着劲把作业都写完了。胃里很难受，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条件反射，他听着门那边的动静，先是争吵，然后是摔东西，接着是一阵寂静，最后一阵震天响的摔门声，算是结束了这场要钱的闹剧。何遥行被对门摔门的声音吓的一哆嗦，而柏知宁则像没听到一般，在草稿子上算着化学元素。
“今晚我回不去了，”柏知宁头也没抬，笔下依然在算，“我在你这儿住。”
何遥行呆住了，和大宁，睡在一张床上，就他们两个……
嗯……
柏知宁虽然没抬头，但是没听到对面有回应，便补上一句：“我睡沙发就行，给我条毯子。”
北方的九月末，即便是中午也很凉了。“会感冒，床大，够你睡的，”何遥行想了想，“但是被子就一床……夏天我都是盖条毯子就睡了。”
“没事儿，我有条毯子就行。困了……”柏知宁放下笔，伸了个懒腰，“不想回家，还的收拾。”
何遥行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笑笑没说话，转身进房间拽毯子。程琳回家的时候通常在晚上，正是赌场上输光了钱，打个车过来要，再回到赌场上去。刚在在门口，隔着一道防盗门，柏知宁都能闻到程琳身上混杂的浓呛的烟味。柏知宁叹了口气，把作业都收进书包里，“遥哥，我想刷个牙！”
何遥行一个人坐在客厅改画，他已经困的快睁不开眼睛了，但是给自己安排的每日练习任务一定要完成。在一连三四个哈欠中，何遥行终于放下了铅笔，撑起洗了个手。正在又回头看自己的“大作”时，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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