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新来到余杭县,冯沅觉得有些不一样了,街上的行人多了,衙役们会上街巡逻了,吏员们更是积极办事了,以前他们可都是懒懒散散,喝酒赌钱,现在全都在线在岗,然而这种积极之下却又透露着丝丝不安。
冯沅向衙门书吏打听,”周大人找你们麻烦了?你们怎么怕成这样?“
书吏惊讶,“你还不知道?”
冯沅不解道,“知道什么,我觉得周大人挺和蔼......”
“不是周大人。”书吏低声道,”白莲教。“
“嗯?”
“朝廷派锦衣卫来调查白莲教,近日就到了。”
冯沅哦了一声,“崔胜真是白莲教的人?”
书吏道,“千真万确。”
一阵凉风吹来,冯沅将双手笼在袖笼里,“白莲教的人也真是愚蠢,为何要在身上刺青,岂不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书吏也笼着手,二人在树下聊着闲话,“不是所有教徒都有资格刻上那莲花刺青,听说只有教中长老级别的人才行。”
“长老级别?”冯沅打了个喷嚏,“那崔胜还是一个头头?”
书吏点点头。
”那他到咱们余杭县做什么?“
书吏又耸耸肩,“咱们可就管不了,反正案子己经交给了锦衣卫,崔胜所有的东西都己封存。”
“都有些什么东西?”冯沅好奇问道。
“也没有什么,几件换洗的衣衫,几两碎银,一张订货单。”书吏随口道。
“就这点,锦衣卫能查得出什么来?”
书吏哎呀一声,”你可不小看了锦衣卫,他们有自己的诏狱,独立于三司之外,凡是被锦衣卫盯上的人,不死也得少三层皮。“
冯沅眨眨眼,“有这么厉害?我们又没犯法,怕什么?”
“亏你还在衙门里混了这么久。”书吏指了指她,又左右看了看,“总之,最近老实些,得罪谁都可以,万不能得罪锦衣卫。”
冯沅嗤之以鼻,“他们还能厉害过律法?“
这时有人唤书吏,书吏不再与冯沅胡扯,办公去了。
冯沅抚抚下巴,不以为然。
回到家,冯沅将锦衣卫要到余杭县之事告诉了冯三,冯三泯了一口小酒,哼唱着小曲。
冯沅继续道,”衙门里的人个个战战兢兢,难不成锦衣卫都是凶神恶煞之徒?阿爹你知道吗?“
”这酒不错,阿呆在哪里打来的?“冯三没有回答女儿的话。
阿呆低头吃饭,头也未抬,“城西吴家酒庄。”
“下回多打一些回来。”
“阿爹,我问你话呢?”冯沅不悦,将筷子插在碗里,心里想,你们就知道吃。
冯三放下酒杯,“锦衣卫嘛......不知道。”
“阿爹骗人,衙门的人谁不知道锦衣卫。”冯沅不信。
“我又不是衙门的人,我只是边外人员,不入流。”冯三嘿嘿一笑。
“那白莲教呢?”
“更不知道。”
冯沅皱起了眉头,“崔胜腋下的莲花印记,阿爹验尸时没有看出来?”
冯三想了想,”还真没看出来,我以为是殴打所至的淤青,原来是莲花。“冯三啧啧两声,“你说他要刺青也不刺清楚一些,连你阿爹这么聪明的人都给骗过了。“
冯沅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又继续吃饭,心里又想着锦衣卫之事,“我到挺好奇,就凭几件衣衫,几两银子,一封订单,锦衣卫能查到什么?再说了崔胜都己死了。”
“订单,什么订单?”冯三手一顿放下酒杯。
冯沅未注意到父亲的神色己有所变化,“不知道,崔胜包袱里的订单,书吏说的。”
冯三垂下眸,没再说话,不过,阿呆倒是抬头看了冯三一眼。
饭毕,冯三又提着酒壶坐在门口的藤椅上小酌,冯沅想溜出去,被冯三逮住。
“闺女,洗碗去,以后没事少出门,多做做绣工。”
冯沅惊讶,这可不像冯三爷说的话,冯三爷一直有心病,恨不得她是男子,一直将她当男子养,冯沅也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今父亲让她去绣花?
冯三笑道,“你还以为你真是男子呀。”
冯沅哼了一声,不愿意,“阿呆洗。”
阿呆起身道,“我要洗衣。”说完便朝后院去。
“洗了碗再洗衣不行吗?”冯沅在他身后喊,阿呆不理,冯沅嘀咕道,“阿爹,他越来越不像话了,谁家仆人会给主子脸色?”
抱怨归抱怨,冯沅还是收拾好碗筷去了厨房。
冯三又喝了两口酒,坐在藤椅上哼曲,片刻提着酒壶晃悠悠的去了后院,果然阿呆在井边搓衣,冯三靠在门边看了一会,又见阿呆提起衣衫挂在衣架上,他笑了笑,打了一个嗝朝阿呆走去,谁知脚下不稳,踢到门槛,整个身子都摔了出去,连着手上的酒壶。
“哎呀。”冯三惨叫一声,阿呆听到身后动静,身子敏捷一闪,那摔出去的酒壶越过他的头,落在不远处的墙上,力道极重,让他目光一暗,一闪而过的锐利,如刀如剑,他下意识的转过身,见冯三坐在地上,目光与他一遇,他瞬间又恢复常态,立即上前扶起冯三,冯三踉跄着身子站了起来,抓住阿呆的手臂,笑道,“小子,身手不错。”
“三爷此言何意?”阿呆不解。
冯三真是醉了,又打了一个酒嗝,别有意味的看了阿呆一眼,笑道,“睡觉......我要睡觉......”言毕又摇摇晃晃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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