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服务行业居然如此发达，让王浩产生一种回到了现代的错觉。
“不用拿走，我也想尝尝这腌菜的味道。”王浩想试试宋代的腌菜和后世的泡菜有何区别。
沈长卿指着店中腰间系着青花布手巾，头上绾起高高的发髻的妇人道：“她们便是店中有专门负责为酒客换汤斟酒的，唤做焌糟。而厮波可不止是为酒客换汤斟酒，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他们去做。”
说话间，店家已经开始上菜上酒了。酒菜刚上完，便有女子走到王浩等人的席前给他们唱小曲，这种人在这个时代叫“劄客”，也叫“打酒坐”。而这女子唱的小曲正是王浩给李师师的《卜算子》。
“好词，好词，不知是何人所作？”陈东听完，拍手赞叹道。
“这首词据说是一位云游道人所作，不知是真是假？”沈长卿看了一眼王浩，微笑着说。
“文伯如何得知？”
“少阳有所不知，这首词是二郎送给李行首的，二郎说这首词是一位云游道人所填。”
“二郎，这云游道人姓甚名谁？”
“道人只说将这首词送给我，以助我脱困，并没有留下姓名。”
听到这里，陈东惋惜地摇摇头，也没有再计较。王浩赏了劄客大几十文钱之后，劄客便答谢离开了。这名劄客离开没多久，又来了一名劄客。
“二郎的打赏刚刚给多了，今日看来劄客是不会少了。”沈长卿微笑地对王浩道。
王浩也只能无奈地笑笑，他是看劄客比较可怜，才多赏了一点钱。
这个时代的劄客都是下等的伎女，在宋朝，就算伎女也分三六九等，而且在着装上也有明显的区分，有只陪酒的，有只陪唱的等等，分工非常明细。像行首这种级别的，一般都只陪酒陪唱，如果要陪睡的话，一是要看人家愿不愿意，二是看你出不出得起钱，当然你有身份地位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在达官贵人面前，所谓的卖艺不卖身，那是不存在的，青楼的妈妈有一万个办法逼这些行首就范。如果你是柳三变，那怕口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愿意倒贴钱的行首那是大把大把的。
在宋朝时发生过一起离奇的拐卖少女案，当时被拐卖的是真珠族姬，族姬就是县主，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真珠族姬被人设局拐卖之后，迅速沦为青楼伎女。这个案例在宋朝可是有明文记载的。可见所谓的卖艺不卖身只是一种传说而已。
觥筹交错之间，陈东等几人都已经进入了微醺的状态。而陈东此时又开始针对朝政大肆发表自己的言论。王浩也是非常的无语，他一介布衣实在是不适合卷入这样的事情之中，皇城司捏死他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
现在局面有点尴尬，陈东一人滔滔不绝，除了沈长卿偶尔接上几句外，其余的人都是倾听者，王浩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像他一样的人，想着要逃离这里的。
逃当然是不可能的，王浩决定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我听说除了朝廷的邸报之外，在民间还有一种小报存在，可有此事？”
在北宋时，在京师已经出现了私人办的报纸，当时统称为小报或者朝报，而且“新闻”一词也已经出现。
“在京师的确有小报，只是朝廷不太认可，而且闹出过大事，所以刊印的时间并不确定，这种小报在京师也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而已。”沈长卿解释道。
“我认为你们可以办自己的小报，一是朝廷没有明文禁止不准办小报；二是你们都是太学生，所谓刑不上大夫；三是你们可以在小报上发表自己的政见。”王浩见陈东喜欢抨击朝政，想着给他找一个发泄的地方。
“二郎的提议值得考虑，你们如何看？”王浩的提议说到陈东的心坎里去了，他首先表示赞同。
“办小报并不是不可以，只是有几个难处需要解决，第一，钱的问题如何解决？办小报可是需要一大笔钱的；第二，朝廷虽没有明文禁止民间的小报，但朝廷也不认可民间的小报；第三，说实话，办小报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光凭我们几个，没有人支持肯定是办不起来的。”沈长卿就要显得理智得多。
“如果你们有能力将这份小报办成与邸报相媲美的报纸，那绝对是一件名垂青史的事情。”王浩微笑着说。
“难道二郎有办法？”听到王浩的话，陈东等人的眼中都冒出了绿光。
“暂时还没想到。”王浩微笑着摇摇头。皇城司的耳目遍及整个京师，王浩可不敢乱说话。
王浩的话让陈东很失望，但沈长卿却不这么认为，他感觉王浩既然将这个事提出来，那很可能就有了解决的办法，只是王浩在这个场合不方便说而已，他决定私下里去见见王浩。
名垂青史的事情，谁不愿意做呢？
王浩的这个话题成功地转移了几位太学生的注意力，陈东也没有继续评论朝政，话题变成了如何才能办一份能影响朝政的小报？
……
第二天上午，王浩赶到孙羊正店时才发现牛二昨天晚一晚上居然都留在作坊里。
“你先去休息会吧，这里我看着。”
“不困，昨夜我在谷堆上睡了一晚。”牛二憨憨地说。
“那好，我们现在开始蒸高粱饭。”王浩拍了拍牛二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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