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里的针线等物在哪里?”出了方氏和萧大山的卧房后,萧芸挽着方氏的胳膊,道:“我在裴家学了点刺绣功夫,想教一教惠娘。”
——因为曾经答应过顾娘子,不把拜她为师一事告知旁的人,萧芸便没有对方氏说自己拜了个师傅的事情,只含糊着说在裴家学了点刺绣功夫。
方氏虽然不过一农家妇女,却还是知道,像裴家那样的大户人家,家里都会养着绣娘的,因而听了萧芸的话,便以为萧芸是在裴家的针线房处学的手艺,心里十分的高兴,能够被裴家那样的人家挑中的绣娘,手艺肯定非同寻常,芸娘能得其青眼,真是菩萨保佑。
“我儿好大的造化!”方氏默默地在心里谢了一遍菩萨,然后才有些紧张道:“家里没甚么好东西,不若娘去取五两银子,吃罢晌午饭后娘和你一起去镇上,用银子置办些东西,你回裴家后送给教你手艺的人?”
拜师礼这回事儿,其实萧芸之前也想过,只是一来呢,她手里没甚么好东西,二来呢,从古至今,药这个东西都是贼贵贼贵的,她要托人买的避子药,偏偏又不能用那稍次一些的药代替,非得是那类药中最好的一种不可,不然,伤了她的身子,让她日后若是想嫁人了,却因怀不了孕而黄了亲事,那可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于是手里攥着的五两银子就没舍得拿出来,想着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只要自己把师傅放在心上,不愁没有孝敬师傅的机会。
却没想到,她含糊着说出的一句话,方氏竟会如此放在心上,还要去拿五两银子,给她置办东西送给她连名字都没有说的教她手艺的人……
萧芸眼眶微湿。
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因为打小就失去了父母,爷爷奶奶又上了年纪,照顾她也不容易,她便很早就懂事了,出门在外,不论做甚么都安安分分的,生怕惹了麻烦,让爷爷奶奶为难,
待得大了,有了一定的承担能力了,在外求学、工作,为了不让爷爷奶奶担心,更是报喜不报忧,甚么事都自己扛着,如方氏这般为人父母,自然而然地想帮孩子打点好一切的情况,她的记忆里头,几乎没有遇到过……
萧芸侧过身子,紧紧抱住方氏,把脑袋埋在方氏肩窝,哽咽道:“娘,不用了,我心下自有计较!”再不是以前那般因为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而不得不喊方氏为“娘”,而是发自内心,真正认同了方氏,尊她为母。
方氏越发心疼,觉得萧芸肯定是在裴家日子不好过,却为了不让家人担心,才报喜不报忧,方才不知是触动了萧芸的哪丝心绪,往日个性坚强的女儿竟忍不住哭了起来……心中大为怜惜,方氏轻轻地拍了拍萧芸后背,歉然道:“我的儿,委屈你了!”
萧芸听见方氏又开始自责,忙止了眼泪,从方氏肩窝处抬起头,道:“娘,芸娘在裴家日子真的过得很好,吃的白米饭,顿顿有鱼有肉,你不用担心。”
裴家再好,到底是寄人篱下,能有自己家自在吗,方氏心里明白,却并不反驳萧芸,牵了萧芸的手往两姊妹的西厢房走,这才想起来甚么,道:“装针线的小筐子娘不是一直搁在你和惠娘的西厢房么,芸娘你不记得了?”
萧芸抚了抚额,“可能是之前我摔了一跤磕着了脑袋,有些事情记不大清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方氏立刻紧张起来。
萧芸摇了摇头,“没事了,娘你不用担心!”说着,抬步与方氏一同进了西厢房。
惠娘正在西厢房窗下的小榻上做针线,石头嘴里含了一颗蜜饯,坐在小榻榻尾,抱着萧芸带了回来的木盒子,用木筷子在木盒子装蜜饯的部分里头戳啊戳的,边一声声道:“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
方氏听了,心下好笑,走过去给了石头脑袋一记栗子,“小兔崽子,就知道吃!”
萧芸却心下微微震惊,石头竟然会数数,转念一想芸娘的爹爹是秀才,又释然了,便低下头去看惠娘手中正绣着的一方棉帕。
棉帕上绣的图案非常简单,几丝绿色的线绣的花朵的茎干,上头是橙红色的小小的花朵。
因为田里还有一些事没忙完,方氏进了西厢房没多久,便叮嘱两姊妹刺绣时要记得照顾自家爹和弟弟,然后便出了西厢房,从储物间里头扛了把铁锨,拎了装着豆子的布袋子去了田里。
方氏走后没多久,惠娘就让萧芸暂停教学,泥鳅一般溜下小榻,穿了鞋跑出西厢房,探子似的在前院后院四处瞧了瞧,发现方氏是真的走了后,这才小跑回西厢房,把西厢房木门关上,踱步到萧芸身旁,把脑袋凑到萧芸耳畔,小声悄悄道:“姐,我有东西给你。”
萧芸已经被惠娘的一溜儿动作惊呆了,因而听见惠娘的话后,稍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甚么东西呀,这么神神秘秘的。”
惠娘牵起萧芸的右手,“你跟我来。”转头瞧见石头已经机灵地溜下了小榻,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和芸娘,惠娘柳眉倒竖,恶狠狠道:“石头你不许跟来,不然,姐带来的吃食,我一口气全把它们吃完,一丁点也不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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