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嘴角一撇，紧紧抱住怀里的木盒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萧芸拂开惠娘的手，走到石头身旁，柔声哄石头，“石头，别听你二姐的，有大姐在，她甭想欺负你！”掏出袖袋里头的一方杏色丝帕，萧芸轻轻地给石头擦拭着眼泪，“石头，别哭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呢！”
“要，要大姐，”石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润润的，一抽一噎地说道：“抱石头。”
听着石头软软糯糯的声音，萧芸的心都要给石头萌化了，闻言立即把石头抱了起来，石头偏头“吧唧”一下亲了萧芸一口，道：“石头不哭了！”
萧芸轻轻地刮了石头的小鼻子一下，“真乖！”走向惠娘，道：“惠娘，你要给甚么东西我？”
石头朝着惠娘露了个鬼脸，然后高傲地把头一扭，面向萧芸。
惠娘气得瞪了石头的后脑勺一眼，然后才望向萧芸，嘟着嘴道：“大姐，我这可都是为你好，你不领情就算了！”
说着，转身走到木床处，拿起放在木床靠里的一个枕头，把手伸进枕套里头，摸出一把木梳，返转回到萧芸身旁，把木梳递向萧芸，道：“姐，那天你去裴家之前，摸出这把木梳，让我帮你把它还给大生哥，次日，我就去大生哥家里找他还这木梳了，可是大生哥却不肯接，说他知道你此番入裴家为妾不是自愿为之，他愿意等你两年。”
萧芸傻眼。
芸娘竟然有一个竹马！
还是一个不介意芸娘是否是清白之身，甚至不介意芸娘是否为他人生过孩子的深情竹马！
可真正的芸娘已经香消玉殒了，现在的她，只是个西贝货啊，肯定是不能接受芸娘的竹马的……萧芸头疼，有些不想接惠娘手里的木梳。
惠娘催促，“姐！”
石头好奇地扭过头来，瞅瞅木梳，又扭过头去，瞅瞅萧芸。
萧芸想了想，狠了狠心，转过身去，背对着惠娘，道：“惠娘，这木梳我不能收！今日傍晚我就得回裴家了，这木梳还是劳烦你帮我还给……大生哥罢，就说他的情意……芸娘心里领了，只是芸娘已是不洁之躯，配不上他了，让他另寻合心意的新人在一起罢！”
“姐，你这是说的甚么傻话！”惠娘急了，边说着，边三两步跑到萧芸对面，道：“我们穷苦人家，日子过不下去的，把女儿卖去那烟花之地的都有，你不过是被裴家租去为妾了，怎就如此妄自菲薄？”
萧芸给了惠娘一个白眼，“你这是甚么破比喻，把你姐和那烟花之地的女子相提并论，讨打吧你！”
“我这不是着急的么，”惠娘吐吐舌头，道：“姐，你以前又不是没听说过，我们这十里八乡的，多少家里境况不好的女子，不也入了有钱人家为妾？租期一到，带着自己的体己回家后，不知道多抢手呢！”话落，把木梳再次递向萧芸。
唔，这个朝代可真开放呢……不过，这样对她来说，倒也不错，至少，让她不会因为自己有给他人为妾的经历，而鸡立鹤群。
萧芸还是不接木梳，看着惠娘的眼睛，严肃道：“惠娘，我方才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我很认真，也希望你能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儿。”
“可你和大生哥明明那么喜欢彼此，”惠娘还想再劝劝，“不在一起多可惜啊！”
可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萧芸心下叹息，道：“……那都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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