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辑房,昏天暗地。
柏知宁已经和玲姐在这儿泡了快一周了,眼看着柏知宁下巴和嘴边冒出一层青色的胡茬。中午,俩人在茶水间一人端一份盒饭,玲姐抬眼看到柏知宁满眼的红血丝,叹了口气。
“咱们台啊,真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柏知宁呛了一口,笑笑。一抬头正好碰上端着盒饭进来吃饭的周岩。周岩一看柏知宁的脸和头发,就知道这几天柏知宁又睡在办公室里。周岩皱皱眉,道:“挺大个小伙子,邋里邋遢的!”
“这叫敬业,”玲姐回头瞪了一眼周岩,“匠人精神,懂不懂?”
“匠匠匠,”周岩敷衍着,接着对柏知宁说,“今天约了个采访,张凯临时有事儿去不了,你下午带上机器,跟着跑一趟。”
柏知宁一愣,看了眼玲姐。
“张凯不是带了个实习生吗?”
“那只能在边上看着,不能上手!懂不懂?”周岩不屑地说,“一会儿吃完饭回去收拾收拾,把这胡子刮刮,都快长成草原了。”
“就心疼你徒弟,”玲姐阴阳怪气叹了口气,“怎没见心疼心疼老婆?”
周岩做作地撞了下玲姐的肩,道:“工作场合,别虐狗。”
“师父,下午几点?”
“啊,”周岩转过头,“六点,什么地方我忘了,你问问李静。”
柏知宁领了旨意,吃了饭,回家洗了个澡,把自己好顿收拾。其实他心里明白,周岩这是给他放了几个小时的假,让他回来休息。沾了床,柏知宁才觉得浑身疲惫,眼睛沉的睁不开。他凭借最后一点清醒,给自己设了个闹钟,然后把额头埋进肥猫柔软的肚子里,沉沉的睡去了。
工作这几年,柏知宁经常有累到想倒头睡的时候,也有发着高烧还冒雨拍摄的时候。越是这种难挨的时刻,柏知宁越能撑着,仿佛跟自己较劲一般。后来一次出北疆,昼夜温差大,柏知宁到的第一天就发烧了,吃着药撑着也没用,第三天下车的时候,眼前一黑,一脚踩进了医院里。
周岩一开始,只是觉得自己的徒弟能吃苦,后来才发现这种病态的硬撑。他也侧着提醒过柏知宁,就算年轻,也要注意身体。柏知宁嘴上答应了,但是仍不说“累”这样的话。周岩只能观察自己的徒弟,判断什么时候该松,什么时候该紧。
要不是肥猫几爪子给柏知宁拍醒了,就凭手机的铃声,根本叫不醒他。柏知宁一睁眼,赶紧接起电话。
“喂?”
“大宁,我李静,”那边急匆匆的声音传来,“凯哥的人把机器送到那边了,地址已经发你手机上,你先过去,不用去台里和我们汇合。我们这儿刚结束一个活儿,马上就出发了。”
电话那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柏知宁皱褶眉听着,末了只说了个“好”,就挂了电话。他的肥猫在他腿上踩来踩去,柏知宁看着他的猫,在床上愣了一分钟。
好久没睡这么实在了。看来情况在好转。
下班时间段,街上堵的水泄不通。柏知宁压低了帽子,转身走进地铁站。被大部队推上地铁,又推下地铁。约定的地方是个街巷角里的茶馆,不好找,柏知宁跟着导航绕了好几圈才看见胡同里一个小小的“茶”字儿,七转八转进去,豁然开朗,庭院内颇有江南园林的意思,廊下竹帘把浓烈的阳光过滤的温柔清雅,满院子都飘着茶的清香。
和老板说明来意后,跟着上了二楼的雅间。一进去,柏知宁一眼就看见那个学生模样的实习生在摆弄机器。
“你好,”柏知宁走过去帮忙,“我来吧。”
实习生愣了下,放下手里的东西,轻声询问到:“是……柏知宁吗?”
柏知宁低头调整三脚架,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学长你好,我叫钟礼阳。”实习生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来。
柏知宁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人,眼生。“也是Z传的?”
“是,我小你三届。”钟礼阳说。
“这么巧,”柏知宁不走心的客气一句,脑子一转,却想到了另外一个点。可能是因为下午睡的实在太好了,他此刻竟然有这样的好奇心,“那你入学的时候我应该都不怎么在校了。”
“我们做毕设的时候,老师给我们推荐过看过你的毕业作品,”钟礼阳深呼吸一口气,“学长你拍的真好。”
柏知宁的好奇到此为止,便不再问,只说:“谢谢,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
钟礼阳从柏知宁身后看着取景器,帮着摆放桌子和椅子。“我当时做毕设的时候一点灵感都没有,要不是学长你的作品,我估计到现在都没法毕业。”
柏知宁不知道怎么接这种好听的话,索性低头接着摆弄设备。听见钟礼阳接着说:“那时候我就想着,要是能见一见导演本人就好了。没想到今天就真见到了!”
钟礼阳站在镜头前面,柏知宁从取景器里看到他有点傻气的笑,也跟着笑起来。“那你见到了,下一步是不是得要个签名照什么的?”
“哈哈哈,”钟礼阳笑的更傻了,“然后再帮你成立个后援会,我就是会长了!”
柏知宁抬了抬帽檐,终于不再是客气的笑了。“我看签名照……你是没有了,”钟礼阳小心翼翼说出自己的小心思,“要不加个微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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