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
“师傅,还有多久到?”何遥行问。
“过了这个红灯,拐个弯就到了。”师傅说,“小伙子,你去哪儿干嘛呀?”
何遥行感觉到司机语气里的鄙夷,便冷生生的回道:“找人。”
下了车,何遥行离老远就看见柏知宁站在北路路口。“大宁!”他喊了一声跑过去。柏知宁应声抬头,看见遥哥的脸,心里的紧张松了一些。
“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找你妈?”何遥行气喘吁吁的问。
柏知宁蹭了蹭鼻子,装作漫不经心的说:“我给她打钱,发现她银行卡号注销了。我……我想当面把卡给她。我爸不想欠她。”
何遥行松了口气,道:“走吧,怎么找?”
北路这一条街上都是麻将馆,小赌场,小茶馆什么的。俩人从第一家开始找,一推门,柏知宁眼前好几桌搓麻将搓到昏天黑地的赌徒。
有几个人闻声转头,打量了两眼又回到了牌桌上。柏知宁四下里看着,没有程琳。推开第二家的门,明面上一家茶馆,往里走几步,店后两三桌堵牌的。柏知宁还想再多看两眼,被叼着烟的老板挡住了。
“喝茶?还是玩?”老板眯缝着眼看他。
“我找人。”柏知宁垂眼看着这个赌徒头头,发自心底的瞧不起。
茶馆老板冷笑一声,说:“这儿没你要找的人,滚滚滚。”说这扬手把他俩给轰了出来。
第三家,第四家,依然没有结果。何遥行看着柏知宁的面色愈发沉重,在他伸手要开第五家的门的时候,何遥行伸手拦住了他。
“你想想你妈可能出现的地方?再这么找下去,人还没找到,咱俩都可能出不去了。”
柏知宁用力闭了闭眼,定定神。他脑海里又闪过那天晚上小苍蝇饭馆里,惨败灯光下程琳一张病态的脸。“我知道了,”柏知宁睁开眼睛,“走。”
俩人往上回吃饭的餐馆走,一推开门,店里十分冷清,老板娘还在柜台后面专心致志斗地主。“操!有病吧!”输牌的音乐响起,还没超过一分钟,新的一轮又开始了。
这个地方,无论是现实的还是虚拟的,都离不开一个赌。
“老板娘,”柏知宁敲了敲柜台,“跟您打听个人。”
老板娘眼睛都不分一下,说:“谁?”
“程琳,”柏知宁有点艰难的说出自己母亲的名字,“就……上回跟我吃饭那个。”
老板娘听到“程琳”这个名字,又惊讶又怀疑的打量着柏知宁,沉声问:“你是她什么人?”
“她……她是……”柏知宁不想承认那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我们要债的,程琳欠着我们钱呢。”何遥行在柏知宁身后轻轻拽拽他的胳膊,抢着说。
老板娘有点松了神情,但也更加不相信,问道:“要债?哼,小屁孩儿,毛都没长齐,学人当他妈什么老大。”
“你他妈知道就说!”柏知宁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妈的你跟我叫唤个屁!”老板娘一甩鼠标,“还要债?要你妈啊!程琳都他妈得病多长时间了!这一片儿谁不知道?一他妈说要钱就跟人家放血,钱重要命重要,臭**!”
“病?”柏知宁在一堆脏话里找到了重点,“什么病?”
“什么病?”老板娘狠狠剜了他一眼,“传染病!艾滋病!臭**欠了我半年饭钱,活他妈该!”
一股凉意从脚底冲上发梢,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声音,柏知宁的眼前只剩下老板娘动着的嘴,但却已经分辨不出说话的内容。这小苍蝇馆里的灯还是那么惨败,晃的柏知宁瞬间失血的脸更加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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