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弦到底是什么时候蹦断的,柏知宁自己都不知道。是在看着遥哥一次又一次孤立无援的时候,还是发觉遥哥会习惯性躲避自己的关怀的时候,还是在遥哥喝多了在自己身上作画的时候?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跟着遥哥一块疼,自己想替他挡住那些随处可见的伤害与攻击,想把他护在身后,像是保护一只受伤的猫一样。他见不到何遥行故作坚强,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想要他真实,开心也好,难过也罢,哭和笑都是真实的。
这算什么?是朋友间的牵绊,还是……
何遥行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他感觉到自己颈侧传来的异样触感,但是他不敢确认,何遥行更倾向于这是大宁无意触碰到的。“你要是敢在我衣服上蹭鼻涕,我就……”柏知宁柔声细语的威胁到。
“就怎么样?”何遥行说着,还偏偏在他衣服上胡乱擦着眼泪。
“就再安慰安慰你,”柏知宁的威胁听上去像是开解,“是不是没吃饱?”
“你怎么知道。”何遥行把湿热的眼睛从柏知宁颈窝移开,努力睁眼看着他。
“我操,遥哥,”柏知宁看见何遥行两只哭肿的眼睛,“你现在好丑。”
“滚!”何遥行终于破涕而笑,那些不快乐的事情暂时消散了,“谢谢。”
柏知宁盯着他,半晌道:“我们回家吧,我也没吃呢。”
何遥行情绪发泄了后,现在反而平静了许多。他乖乖的点了点头,跟着柏知宁打了车。而关于那个吻,两个人谁都没提及。
何逸帆在回家的车上,感到了莫名其妙并且前所未有的压抑。
何敬一言不发开着车,何母坐在副驾驶低声啜泣着,也不发一眼。何逸帆在他们身后,一股巨大的孤独快把自己包围了。
“爸,我哥什么时候能回家?”他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问这么一句。
何敬没有任何反应,像没听到一般。何逸帆转头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街景,心里烦的不行。何逸帆居然开始同情,甚至有些想念他那个不像话的哥哥,他为自己这种心情而感到厌恶。
何遥行不怎么带着他玩,或者说,何遥行总是自己玩自己的。何遥行画画,何逸帆就看着;何遥行发呆,何逸帆就在旁边摆弄玩具枪;何遥行要是写作业,还没上学的何逸帆就装模作样的那一本书一块学习。但是仿佛这些都无法引起他哥哥的注意。后来他才发现,能让他哥哥情绪起伏的,只有画画。
于是他也跟着画画。
第一次,何逸帆画出一只小帆船。“哥你看,这是我!”他满手颜料,举着一张小小的画作,上面一只笨拙的小帆船。“你是帆船?”何遥行盯着看了半天,问道,“那我呢?我是什么?”
“哥是海!是风!”何逸帆为哥哥的反应而感到兴奋,“在这儿!”
何逸帆脏兮兮肉乎乎的小手指着画作里的一角。何遥行凑近了些,勉强从一堆蓝色黑色当中辨认出海。“为什么我是海?”
何逸帆神色变得有些怯生生的,“因为……因为……”他说不出为什么何遥行是海,但是哥哥问了,何逸帆就不希望这张画上没有哥哥。何遥行笑了,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摸了摸他的头,便接着忙自己的事。
从未有人真正的靠近你。何逸帆无力的仰着头,你那么特别,遗世独立,从小到大,我不过是活在了你的影子里。
开学晚上,李哲跑到柏知宁家里抄作业,一进门看见柏江年也在。“柏……柏老师好,我找大宁出去玩。”
柏江年镜片后面的眼睛亮出狡黠的光,故意问道:“出去玩?带不带作业?”李哲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连忙拽着大宁跑到何遥行家里去了。
“你爸眼睛太毒了,”李哲埋头抄着作业,“他怎么知道我来抄作业的。”
柏知宁撇了他一眼,讥笑的说:“每回开学前一天,你都背着书包来找我,你不抄作业,难不成还是来帮我写作业的?”
何遥行笑着调着颜料,递给柏知宁,道:“这个蓝色要是不够深,就在兑点黑色。”
“嗯,好。”柏知宁接过调料盘,“下回你打电话叫我出去,我爸就不知道了。”
李哲边抄还边在脑子里过着思路,“哎,大宁,明天小碗补习班,一块接呗。”
“不去。”柏知宁把蓝色在纸上层层铺开,“我绕路。”
“就你绕路,我不饶啊!”李哲道:“你跟我一块去吧,不然她那一小帮小女生,一见着我就起哄小碗,整的跟有什么似的。”
“起哄?”柏知宁从画板后面望了一眼,“这么开心?”
“滚!”李哲骂道,“你哪只水灵灵的大眼珠子看见我开心了。”
“这儿可以深一点,我帮你调。”何遥行指着画纸的下半部分,“上面可以浅一点。”
李哲听声,伸着脖子望过来,“大宁,你画画呢啊?”他不可思议问道。
柏知宁“嗯”了一声,“这个怎么画?”他指着平板上的一处,仰头问何遥行。
李哲放下笔,绕道柏知宁身后,欣赏了他的大作。“这大窟窿小眼子的什么玩意儿?”李哲被画纸上那一堆东西吓了一跳,“还黄不拉几的?”
“海绵宝宝。”柏知宁仰头,十分认真的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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