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涣兮把堀杏送出院门外，与她挥手道别。
望着堀杏远走，梁涣兮在回屋前犹豫着院门留或不留，他最终将门虚掩着。
明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但当梁涣兮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呆呆地坐着，他又一次想起了刚才看见的画面。
蔺青梧在沈东阳身上起伏的背影在梁涣兮的眼前晃动着，他低弱呻吟的声音不绝于梁涣兮的耳畔，想到那两张嘴、那两条舌，梁涣兮的身体越发无所适从。
实在太难受了，梁涣兮只能试图排解。他的呼吸因而越来越急，心跳也越来越快。耳边，他的耳边全是蔺青梧的叫声和沈东阳的呼吸声，说着浓情蜜意，将梁涣兮放在炉上炙烤。
痛苦和畅快相随相伴，梁涣兮从没有过这样特殊的感受，他低头盯着看，片刻后惊得抽气，忙用另一只手抓住床单，很快，大脑陷入了空白。
上床躺着以前，梁涣兮把堀杏拿来的东西摆在蔺青梧的行李旁边，这样他无论如何都会看见。
经过改造后的憩居再也不像从前，梁涣兮再也不能躺在屋里看见蔺青梧的房间一角。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至深夜也没有听见有人回来的动静。
蔺青梧彻夜未归，梁涣兮彻夜未眠。
直到天蒙蒙亮时，梁涣兮疲惫得昏睡了，但有一根绳吊着他的意识，让他不得安稳。
仿佛没有入睡很久，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梁涣兮立即睁开双眼坐起，很快又迟疑了，坐在床上动也不动。
“涣兮，睡醒了吗？”蔺青梧在门外问。
梁涣兮的心像是被灌了强酸一般溃烂发疼，他难受地皱起眉头，没有回答。
听见蔺青梧又敲了敲门，梁涣兮预感他很快会开门进来，连忙重新躺下，背对着门口。
果然，蔺青梧打开了房门，声音清楚而远。他站在门边问：“涣兮，醒了吗？”
他假装赖床般哼哼了两声，身子在被窝里缩成一团，没回答。
“我得去赶飞机，先走了。早餐我买好了，放在厨房，你起床以后吃。” 蔺青梧用温和的声音交代道，“我不在家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大人帮忙，而我不能很快赶回来，你找杏阿姨。”
梁涣兮的鼻子发酸，低低地嗯了一声。
蔺青梧没有察觉异样，说：“我走了，再见。”
“爸！”蔺青梧带上门以前，梁涣兮忽然起身喊。
蔺青梧怔了怔，看孩子醒了，对他微笑：“嗯？”
梁涣兮抿了抿嘴唇，问：“你是和沈叔叔一起去吗？”
闻言，蔺青梧微微错愕，但想起先前确实和梁涣兮这么说过一次，便点头道：“对。”
梁涣兮垂下眼帘，俄顷，他重新躺下，作势要继续睡觉了，说：“给你买了面包，放在冰箱上面。你带在路上吃吧。”
蔺青梧回来得赶，只顾给梁涣兮买了豆浆和包子，自己确实没吃早餐。“好，你再多睡一会儿吧。但别迟到了，再见。”他叮嘱着。
梁涣兮背过身去，淡淡地说：“再见。”
行李旁放着一些资料，不知堀杏是何时带过来的，蔺青梧把资料放进行李箱里，往厨房拿了那袋白面包，踏着晨雾出门了。
轮子滚在青石板上嗒嗒作响，在寂静的早晨，只与鸟语相伴。
蔺青梧一路走到古镇外的马路旁，远远地看见沈东阳朝自己走来。
沈东阳接过他手中的行李，来到车旁，抬了抬下巴，说：“先上车。”
蔺青梧坐进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等沈东阳把他的行李放进尾箱。
“涣兮呢？”沈东阳上了车，扣安全带时问。
蔺青梧撕下一块面包喂给他吃，说：“还在睡。”
沈东阳看起来意外极了。他把车开上路，问：“他不来送你？”
听罢，蔺青梧白了他一眼，吃着面包说：“这才几点？平时他也不送。”说完，蔺青梧犯困，打了个呵欠。
沈东阳空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先睡一会儿吧，到了机场叫你。”
“嗯。”蔺青梧又吃了一片面包，再喂沈东阳吃完一片以后，从旁边找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后问，“喝吗？”
“等会儿吧，没事。”沈东阳瞥了他一眼，“睡吧。”
蔺青梧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眼睛，喝下一口水后，把瓶子放在一旁，调整座椅靠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照在眼帘上的光似乎少了一些，蔺青梧在睡前想，大概是沈东阳把遮光板打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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