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在三十前一天回了趟家，临走的时候苏信锅上还炖着汤。苏信炒了几个菜，麻利地剁了饺子馅从外面买了饺子皮，之前过年的时候他动都懒得动，在床上躺着一天都不下床，今年这小破屋里多了个人，也有点儿家的样子了。
苏信饺子还没打算包，宋羽开门进来了，带着屋外的冷气，手里头还提了两个箱子。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苏信看了一眼表，从宋羽出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返回来了。
宋羽搁下箱子，摘了手套，鼻尖冻得通红:“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在家待不住，跟我姐还有宋国盛说了声就过来了，反正在家也是各看各的手机。”
宋羽脱下外套抱着箱子过来，“这箱是大黄蚬子，还新鲜的，个头大，”宋羽用刀划开箱子，把里头的黄蚬子倒进盆里，又划开另一个箱子，“这个是从宋宁那儿拿的澳龙，她倒腾海鲜，不差这两箱。”
“龙虾啊?”苏信扒搂了下箱子里面的龙虾还是活的，眼睛一抬瞪着苏信，“我也不会做啊。”
“吃刺身吧，岛国讲究，我凑合摆弄一下。”
黄蚬子倒是好办，苏信切了两段葱，一起扔进清水里煮煮就能端上桌了。龙虾只能靠宋羽从他姐那里学来的几招，先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放进盛水的大碗里，把龙虾放进去一起冰，冰好了捞出来，宋羽没有专业工具，只好拿个斧头砸，场面一度非常残暴。苏信一旁瞅着也是心惊肉跳，也十分庆幸宋羽早日回头是岸。
宋羽好不容易把整块的龙虾肉取出来准备切成片，无奈刀功太差，只好苏信上手，切了一片，宋羽抓着苏信的手腕送进嘴里，品了下:“嗯，宋宁没拿次品诓我。”
苏信切成片丢进冰水里，收拾完洗洗手：“咱们是不是该包饺子了。”
“你尝一个。”宋羽跟在苏信身后，拿龙虾肉沾沾碟里的调味蘸汁，送进苏信嘴里。
“给我换成芥末。”苏信咂吧两下嘴品了下，坐在沙发上包饺子，宋羽挤了一堆芥末，蘸了下，送到苏信嘴边，苏信张嘴吸溜进去，牙齿嗑到了宋羽滑腻的手指。
“好吃吗?”
苏信用力点头，然后马上说:“你还是冷藏上等我以后拿来炖汤吧，大冬天整这些冰凉凉的，我做了那么多菜，你吃我做的，别吃从家里带来的。”
宋羽笑笑放下手里的碟子:“成吧。我去洗个手回来包饺子。”
苏信跟他奶学得包饺子，捏出来的边圆圆的小巧好看。宋羽属于自学成才，能把馅包进面里就行。所以出自宋羽之手的饺子没冒出馅儿来就算成功了。
宋羽用膝盖蹭蹭苏信大腿求苏信教他包饺子，苏信偏腿躲开宋羽就是不教他，一本正经说，“这样以后想吃饺子的时候就只能我给你包。”
宋羽哼了一声，苏信起身拿起包好的一盖子饺子下锅，宋羽包的饺子刚下锅没多久就散开了苏信捞出来两碗片汤。
吃完饭宋羽收拾了餐盘，苏信瘫在沙发里不想动，宋羽拿来苏信的羽绒服递给他:“起来出去遛遛。”
“看春晚。”
“大好时光，看什么春晚，”宋羽拽着苏信一只胳膊，连哄带骗，“没有赵木山的春晚叫春晚吗?出去带你看个好东西。”
苏信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低头瞧瞧前面的摩托:“你说的好东西就是这个?”
“嗯。”宋羽略微得意的仰仰头，带着皮手套的手指抚过擦得锃亮的车身，“哥带你兜风去。”
宋羽没想到苏信头摇头如二倍速的电风扇:“我不坐摩托车。这东西是我的阴影。”
苏信摘了口罩挂在下巴上，呼出一口温热的白气，摸了摸自己的腰侧，宋羽想起之前苏信撩起衣摆露出的伤疤。
“羽哥……。”
宋羽伸手握住苏信戴了棉手套而圆乎乎的右手，牵着他从台阶上下来。宋羽脸颊裸露在寒风里冻得通红，苏信从兜里摸出另一副口罩给他戴上，宋羽眼也不眨地盯着苏信瞅。苏信的睫毛粘上水汽凝成了细小的冰晶。
“你看什么?”
苏信放下手，宋羽立刻牵上，用力握住。橙黄的灯光照在路边的积雪上，万家灯火通明，两人走在路上。
“没怎么，今晚江边公园有灯会，想和你去看看。”
两个人沿着宽广大道往江边走，冷风吹起堆积的雪粒，冰凉的落在两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宋羽带着苏信上了一条小路穿过山坡去江边。石阶上的雪已经被来往行人踏没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在被路灯映成橙色的积雪上落下剪影。
“累吗?”
苏信爬到半山腰摘了口罩，站在凉亭下，远处夜幕星河，点点星光缀在黑凉天空，脚下不太远的地方就是五彩斑斓的各种大大小小的花灯，来来往往的行人在幻彩的光影里穿梭，人声鼎沸。
“不累。但也不想走了。”
宋羽站到苏信身边，苏信瞅瞅他，往他那挤了挤握住他的手，指向远处的一个花灯:“看，那儿是不是个财神爷的灯，好大啊。”
宋羽顺着苏信指的方向看:“是吧。太远了看不清。”
苏信抬头看看天空，星辰落在澄澈透亮的眼底:“这个天空应该看看烟花的。”说着，朝天空呼出一口白气，白雾在风里飘散，苏信扭头朝宋羽咯咯笑，眉眼弯弯，“你看，我的烟花好看吧。”
“听说，港城政府春假期间都会组织烟花表演，可惜我春假的时候……”
宋羽低头在苏信嘴唇上迅速轻啄了一下。
苏信眉头略微皱了下:“你……”
“现在不是应该亲一口的气氛吗？”
宋羽认真说完，看苏信老脸一红，立马凑过去又补了一口。
“好吧，这次就是我想亲。”
“……”
苏信上去双手捧住宋羽的脸，宋羽心里一颤，苏信靠近他，往他鼻尖哈了一口温温的白气:“雾霾太重，送你个环保的烟花。”
苏信轻拍拍宋羽的额头，揣手往回去的路走。宋羽从后面追上去，拉人的手:“行啊，环保小卫士啊。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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