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张恒睿喜欢男人以后,阮文修都有点莫名的尴尬。
那天阮文修故意问张恒睿是不是喜欢他,一多半是闹着玩呢,缓解尴尬,还有一小半嘛,是阮文修想到了两人第二次交锋的时候张恒睿说的那句:那你让我操一次吧。
小小疑窦在刷牙洗脸的时候消弭于无形。
镜子里削薄的颧骨,深凹眼窝,自己剃的头还给推秃几块,整个脑袋跟荒了几年的烂尾楼似的,没一块好地。
鸡爪般五指抓着掉色泛黄的炸毛塑料牙刷,睡衣胸口正正好破俩洞,戳进去能摸到**。
阮文修家乡有句土话,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自己顶多算只破落掉毛鸡,怎么也学人家开起屏了?
呸掉辛辣牙膏沫,含了半泼凉水,喉咙里咕噜两下吐了,阮文修抄起梆硬毛巾擦擦嘴,上床睡觉。
想想前两天还大言不惭叫人家老婆,互相开带颜色的笑话,阮文修坐在寝室床上,脸上温度能把空气烧沸腾了,哐哐用额顶撞墙。
“我的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本来阮文修以为张恒睿不会像以前那样和他毫无顾忌地在一起吃饭了,毕竟被知道这么个秘密,大多数人多少会有点羞于面对。
但张恒睿不是一般人,从第二天他破天荒先出了教室门等他开始,阮文修就看出来了。
张恒睿该吃吃该喝喝,下课了两人还是黏在一起吃饭,两个人打三个菜,两素一荤,省钱,还有人陪着说说话,挺美的。
阮文修心里没啥疙瘩了,和张恒睿照混不误。本来也没有,自作多情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日子一天天过,近两个月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悄么声入了秋。
阮文修陀螺脑子这么一转,想生钱了,前段时间和张恒睿老在一块儿待,他都忘了副业。
“老张,赚钱呢,去不去?”下了课,阮文修神神秘秘地勾住张恒睿脖子,越走越快。
“去干嘛?”
张恒睿比他高,不得不弓着腰走,像两个狼狈为奸的贼,猥琐地穿梭在下课人群里。
“发传单。”
“廉价劳动力需要付出的时间成本对于大学生来说太高,有那个时间不如去做点提高自己综合竞争力的事情,用脑力劳动赚钱。”
“说点人话。”
“不去。”
“这你就不懂了吧?大少爷。”阮文修放开桎梏张恒睿的胳膊,打算好好给他说道说道。
“知道后天什么日子吗?”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张恒睿说这话倒是大言不惭,一本正经地顿住了脚步。
阮文修一时语塞,脸还莫名其妙红了。
一把将张恒睿推向前,“去你妈的,平时我也不干发传单,一小时才10块钱。后天是双十一,人流量大,工作量也大,又是在解放碑,一天200,干不干?”
阮文修大一时候加过学校不少兼职群,那时候太想赚钱了,是个工作他就上,发传单啊,端盘子啊,临时保安啊,能干的不能干的他都干了,后来大一奖学金没拿到,白白损失几千块,阮文修捶胸顿足,终于知道得不偿失的滋味。
大二以后他就只是周末去必胜客和肯德基兼职了,再搭上奖学金,一年少说也有一两万,小金库蹭蹭就上去了。
张恒睿很明显不屑一顾,“得了吧,轮得到你?”
“怎么就轮不到我了,我以前给那家店老板干过好几次活计,这次人家特意给我留的机会,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了啊。”
再怎么穷,好歹也是富过的,张恒睿犯不上为200块钱在外面晒一天太阳,但不知怎的,阮文修狡黠眨眨眼,张恒睿就说了句好。
11月的重庆,温度说降就降,张恒睿预计的太阳没有出现,冷空气倒是爬满了整个城市,早上醒来时有些晕,鼻子也塞得慌,往包里塞了包纸,张恒睿出门了。
早上七点钟,两人碰面。学校在郊区,坐个地铁去市区也要花近两个小时,扣除14块钱来回路费,只剩下186,阮文修想想都肝疼。
阮文修学校门口买了两个包子垫吧垫吧,还给了张恒睿一个。张恒睿皱着眉头怎么都不张嘴,阮文修还以为他是嫌弃便宜包子不好吃,结果上了地铁,张恒睿一颗头抵在门口的扶手上,整个人焉焉的,闭着眼睛感觉很不对劲。
“怎么了?”地铁里人很多,阮文修被挤得离张恒睿越来越近,他只好两只手撑在张恒睿身侧,像是把他整个人圈了进去。
“没什么,头有点晕,可能是着凉了。”张恒睿声音囔囔的,鼻尖泛红,衬得他肤色愈发瓷白病弱。
“要不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得了,别整出病来。”
“没事,空气不流通,出了地铁就好了。”吸吸鼻子。
“我看看。”手掌贴到张恒睿额头,发现并不烫,阮文修点点头放心了。
掌心带着薄茧和肥皂香,侵袭了张恒睿发昏的脑袋,他愣愣地看着那只瘦削带骨的手掌离开。
张恒睿小时候很爱看电视,里面有人生病发烧了,总是有那人的父母或者亲人,用掌心轻轻柔柔贴在那人额头上,问,“感觉好点了吗?”
他记得自己的十岁生日。
生日是为数不多可以见到父母的日子。
那天春寒料峭,张恒睿天没亮就爬了起来,跑到浴室用冷水冲了半个小时,最后吸着鼻涕,头昏脑胀地倒在床上。从清晨等到日暮,从黄昏盼到黑夜,女人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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