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001在黑暗当中，会不会有那么一个瞬间，脑海中划过海洋的景象；又有多少人拉上窗帘，却背过身去，独自回味欢快的曲调？
谁知道呢？
听着池清泽的歌声，605和523面面相觑——
他们一直知道，第五次文明时期的艺术发展得很好，那时候有歌曲有舞蹈。
事实上，第六次文明和第五次文明也并非全无关联的。譬如说，文字、语言以及穿衣等等，都是从第五次文明时期延留下来的。
只是在延续的过程中，第六次文明遗失掉了相当多的东西。
523张了张嘴巴，试图学习效仿池清泽的哼唱。可是几秒过后，他又默默然闭上了嘴巴——唱不出来。
跟在别人身后，窥探人家谈恋爱的两个“变态”终于被难住了。
他们对视着考虑了很久，“歌唱”这项技能是无论怎么观察，自己都学不来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宣誓过后却没有遵守，会发生什么？”523索性放弃了歌唱这回事，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天大的难题。
605没有答话，却提起了另一个问题，“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总是缺少些什么吗？”
正因为这种缺少的东西，使得他们不论做什么，看起来都相当怪异。
那到底，缺少了什么呢？
他们陷入了沉默。
片刻过后，却突然同时一抬眼，似乎在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找到了答案——“情感。”
此言一出，他们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语戳中关键点”的恍然大悟，以及“原来如此”的目光。
没错！就是情感！
在所有第六次文明和第五次文明的差距当中，所有有关地球的各项条件，他们都无能为力。
除去这些难以扭转的外部差距之外，第六次文明和第五次文明中的人，有一个显著的差别——情感。
他们并不拥有情感，所以无法感受到所有情侣动作背后的含义，才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那么，拥有情感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头来，就刹不住了，像是细菌繁殖一样速度惊人而难以控制。
在经过了半天的考量之后，605和523又商议了一下，最终决定，探访靳西尧的实验室，如果可能的话，再做情绪共享实验。
赶在靳西尧和池清泽每天的例行散步之前，他们站在了实验室的门前。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叩门，门板就自动打开了。门里门外的人四目相对，门框就像是一圈分割线，隔断了丰富的情感和生机。
四个人面面相觑——两张板正的扑克脸，和一张不那么板正的扑克脸，以及一张完全猝不及防的纯懵逼脸。
“什么事？”面对这两个从前一直监视着自己的人，靳西尧下意识地生出了一些防备。
门外，605和523齐齐并排站着，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们想尝试情绪共享。”
靳西尧一挑眉，没有说话——当初他提出情绪共享，只是为了救池清泽。虽然也有过给所有人情绪共享的念头，但那也仅仅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已。
现在有人主动上门，要求情绪共享，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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