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菜入口的那一瞬间，靳西尧的心头突地跳了一下，他看向池清泽，有些不解有些茫然。
池清泽见他突然看过来，更加期待了，“好吃吗？”
“嗯，”靳西尧点点头，“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他的掌心覆在了池清泽的手背上，握着池清泽的手，缓缓贴近自己的心脏位置——
他是想要池清泽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跳，想问一问对方，第五次文明时期的人，吃饭时都是这样的反应么？
手被靳西尧握着，人被靳西尧的目光注视着，池清泽蓦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他在指尖隔着衣服触碰到靳西尧的心脏的那一瞬间，蓦然缩回了手，黏在他袖子下端的测谎仪，也因为他蹭过去的动作太大，而粘在了靳西尧的袖子上。
靳西尧眼前镜像一晃，就变成了自己的心率图，平平无波动，好像一个死人一样。
他看着池清泽，不明白对方的反应。
池清泽也与他对视，目光中多了几分闪躲，深呼吸了半天，才下定决心与他说清楚。
“我觉得，以后，咱们还是不要轻易触碰对方了好不好？尤其是你不要再吸我了，这样可能会造成很不好的后果。”
靳西尧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池清泽一咬牙，索性把话一股脑儿地倒了出去，“我是同性恋，你这样的行为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很好。”
他低头看着地面，根本不敢与靳西尧对视，他怕受到来自第六次文明的歧视和讨厌。
从前，他也喜欢过一个男孩子，那时候他们还是哥们儿。只可惜，对方是异性恋，于是嫌恶地拒绝了他，此后对他避之不及。
他害怕，靳西尧也会这样歧视自己。
可是这些话不说不行——每一次接触时的脸红心跳，都在提醒着他，他爱上靳西尧，是迟早的事情。
索性现在就提出来，把这件事扼杀在摇篮里。
池清泽低着头等靳西尧的回应，等了很久，他才听到对方平平淡淡的疑问，“同性恋是什么？”
“……”嗯，他忘了，第六次文明的人大概不知道这个。
池清泽深吸一口气，蓦然一抬眼，直视着靳西尧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同性恋就是，我喜欢男人。但在我们那里，大多数都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恋爱，同性恋是不太容易被接受的，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沉思片刻，靳西尧又开口，“在我们这里，恋爱是从未有过的。”
“……这个不重要，”池清泽艰难地与对方沟通，“我想说的是，你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爱上你。”
蓦然间听到“爱”这个字眼，靳西尧平平的心率突地向上腾起了一下，他的心跳似乎也有些快了。
他看着池清泽，“那你，为什么怕爱上我呢？”
“爱”这个音节从自己口中说出去的那一瞬间，靳西尧突地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像是纯净的白水静置，却突然有一枚药片坠入，打破了这份寂静。药片带着无数细小透明的气泡沉沉下坠，将至底端的时候又回浮一小段距离，气泡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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