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租住的小屋离公司很近, 他中午通常回家把天天喂饱了, 来不及做饭, 就赶去食堂吃一顿, 然后抓紧时间回实验室小憩片刻。
他总是睡在大实验台上，把其他东西都暂时挪到一边。之前带着天天无家可归的时候也是这样, 那时候天还挺热, 现在入了秋, 再睡在这里就有些冷了。
顾汐进来的时候, 香山睡得正香, 他呼吸均匀，背对着顾汐，身上的外套十分单薄。
顾汐还记得很久以前香山睡着的样子，只要他一入睡，无论顾汐怎么闹他，香山都不醒，他总是迷迷糊糊地伸手，本意是阻拦顾汐，但是常常被对方趁虚而入, 一把抱进怀里不放开。
有一回他们在房间里做/爱，气氛温馨，顾汐弄了太久的前戏, 等到真正进入的时候, 香山居然睡着了。顾汐为这件事生了他三天的闷气, 不愿意理他。最后香山骗他, 偷偷说那天是被他弄晕过去的。顾汐心疼了好久，足足一个月憋着没做，夜夜抱着他入睡。香山后来都愁死了，晚上忍不住咬着被角蹭顾汐。
明明这么多年过去了，顾汐以为自己全都忘了，现在看到这个人，一切居然历历在目。
他走到香山身边，摸摸他的鼻子耳朵，香山居然一点没醒，只是被弄得很不舒服，不由自主又转到另一边继续睡。
顾汐觉得好笑，偏要欺负他，又追过来，拂开他额头上的乱发，弯腰就亲下来。
香山嘴里模模糊糊说着“天天别闹”，眼睛就是睁不开，这两天他太累了。
“我倒是愿意做你的小狗呢，给你天天用小皮鞭抽，好不好”
香山干脆趴着睡在桌面上，他耳边仿佛有只蜜蜂，不停“嗡嗡嗡”闹他，怎么也赶不走。
“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吃饭，我给你做的东西，都吃了吗”顾汐坐在他身边，摸着他的头发问。
香山没有一点回应。
他又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轻轻盖在香山身上：
“好好睡，等你一觉醒了，结果也就出来了。”
顾汐坐在竞标会大厅内，何平在他左边，杨文在右边。
“你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香山了”重头戏永远在最后，竞标会一开始，氛围相当轻松，杨文心不在焉看了台上一眼，然后转头问顾汐。
“是的，无论什么结果，都不必让他知道。”
杨文摇头：
“顾汐，你有时候太专断了，他有知道的权利。”
顾汐不再说话，专心看前方大屏幕。
宋晓南就带着心腹坐在后排，他最近憔悴苍老很多，同是将近不惑之年的男人，顾汐跟他站在一块儿，简直天差地别。
他的哥哥宋豫更不敢想象，宋晓南已经一个多月没见着他。虽然隐隐约约有些风声，但兄弟俩行事一向小心谨慎，最后一次与宋豫见面，他还让自己放宽了心，不会查到他头上来的。
宋晓南也想最后博一回，他的公司渐渐成为形同虚设的空架子，他不想承认他们兄弟俩其实都输给了顾汐。
“现在是城南郊外的3号地，请各位买家出价。”
“十三亿五千万。”
“十四亿。”
“十五亿五千万。”宋晓南不知道顾汐的底牌是多少，但是他自己已经快到达极限，他只能靠最后一点人脉打好关系，透露给顾汐一个信息：
城南的地就算他拿下来也没用，那里的电力水力设施都跟不上，做度假村还可以，如果是大型化工园，需要大量投资，得不偿失。
但是看顾汐这种穷追不舍的劲头，也许他最后一点期望都要落空。
“十七亿。”宋晓南最后一次举牌，他把价提得很高，打算背水一战。
“二十亿。”顾汐一点也没手软，立刻加上去。
“请问是宋晓南先生吗”
宋晓南瘫倒在座椅上，他说：
“我是……”
宋晓南面前站着几位公安，他们堵住了他看向顾汐的视线。
“我们怀疑你跟宋豫的贪污受贿案有关，另外你涉嫌利用国家有关政策偷税漏税，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二十亿第一次。”
杨文扭头看了半天，问顾汐：
“够他定罪吗”
“二十亿第二次。”
顾汐看了他一眼，笑得笃定：
“当然，还有很多，不方便在这里说出来而已。”
“二十亿第三次，成交!”顾汐起身，打算上台，临走前，他嘱咐何平：
“今天的事不要跟他透露一个字，懂吗”
何平虽然不知道顾汐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但他绝对是一位忠实的执行者。
“师兄，还有你。”顾汐看向杨文，对方笑得无奈：
“行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何必管你们的闲事。”
顾汐上午忙完了竞标，下午就去了市公安局。李局在大门外等他，给他递了根烟，然后两人一块进了行政大楼。
“现在就想听调查结果吗”
顾汐想了想，然后郑重点头。
“没有宋家两兄弟尤其是宋豫的干扰，我们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李局像作报告那样，一字一句说。
顾汐听到这里，尤为恼火，他把烟使劲在墙上捻灭了：
“你们这么排除万难，是不是值得表彰他妈的宋豫在位的时候就活该被他一手遮天我往你们这里跑过多少次，你自己说说!”
“他不也被你给扳倒了么行了，还要不要继续往下听，我这里还真挺忙的。”李局跟他也算老朋友了，彼此说话都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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