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不了?”李信毅低声询问前妻。
“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谈。”招手把信威叫到身边,与他们坐一辆车,这么一来,也好让雅桐跟李敦孺有聊天的机会。
他们的车尾随李敦孺的车缓缓前行。
“大嫂,你是不是我妈妈的姐姐?”信威终于从父亲与大哥的交谈中弄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章雅瑞只得苦笑着点头,幸亏他们离婚了,不然这个辈分还真是乱。
“那我是要叫你大嫂还是姨妈?”
“叫姨妈好了。”她与他已经再没有婚姻关系了。
车外,又下起了毛毛细雪,他与她的视线在观后镜里相遇……她淡笑而过,今天腊月二十三,祭灶神的日子,看来今年又不能全家团圆了……
在市郊附近一间酒店的茶室里,李敦孺、李信毅、章雅瑞三人相对而坐,难得看到“李浪子”这种灰心丧气的表情。
“我那次真得喝醉了。”李敦孺对他与章雅桐的初夜做辩解,“要不是为你小子挡酒,我根本不至于醉成那样!”那一夜恰是李信毅、章雅瑞的订婚酒宴,结果醉生梦死的却是这位叔叔大人,不过确实,雅桐当时也在场,她那年正好大学二年级,学校与美国一所大学做学生交换,恰好有她,所以才得以参加堂姐在美国的订婚宴——专门用来做商业酒会噱头的一场宴席,谁也没想到那晚他们俩会有所交集。
“我也想过要负责的,不过那丫头说大家都成年了,不需要我负责!”
所以他也就顺水推舟不负责了?
“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我真打算负责的。”李敦孺对这两人略笑的表情表示反抗,“雅瑞,你们俩真得是堂姐妹?怎么那丫头的性格跟你一点都不一样?”简直是火爆到了顶点,搞不好比父亲还略胜一筹,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一直不积极推动两人之间关系的原因,这辈子长这么大,好不容易脱离了父亲的雷区,如果再一脚踏进妻子的雷区,那就等于他这辈子毁了,所以他才会一直不努力去处置他跟雅桐之间的关系,这次要她不是说家里人要她回国相亲,也许他也不会想到要结婚的事。
“雅桐表面上虽然很刚强,其实内心很脆弱,如果——你不是真心打算跟她结婚,那还是不要开始这场婚姻为好,她真得会崩溃的。”
李敦孺微张嘴,半天才说话,“我几年前就跟她求过婚,是真心的。”
“但叔叔身边的女人也一直没断过,婚姻存在的目的本来就是让两个人在受约束的情况下生活,如果其中一方不能被约束,那么套上那只戒指还有什么意义?那对戒指从套上那刻起,就是一种自私的宣告,雅桐是个专一的人,她能在叔叔身边等这么多年,可能真的很爱你。”
陷入沉思,不只李敦孺,还有一旁的李信毅。
“雅桐自小就经常被父母教训,因为她非常死心眼,做什么事非要做到底,不管好事还是坏事,所以常被人认为是异类,在一群孩子里,她最不受宠,虽然她很努力,可是因为脾气太怪,很少得到长辈们的夸奖,但她是个很值得夸奖的女孩,一直都是。”说实话,章雅瑞打心底里真不怎么赞同雅桐嫁给李敦孺,但是如果她真喜欢他,那谁也左右不了他们。
李敦孺需要一个人静一下,他其实是个完整的大男子主义,从没想过要去了解一个女人,他会用金钱与温柔去疼爱一个女人,但不会花力气去了解她,可能今天要稍微改变一下了,毕竟这个女人他喜欢,并且这个女人是他孩子的母亲。
“今晚还回家吗?”傍晚来临,当四处响起祭灶的鞭炮声时,李信毅与前妻正站在酒店的玻璃雨篷下,观看美丽的雪景,“我陪你一起回去,我也需要向父亲、祖母正面道歉。”
章雅瑞望着浑浊的天空暗自发笑,“奶奶可没老爷子那么好心只让你下跪而已。”去年在温哥华,因为他们离婚分居的事,老爷子罚他在地上跪了一夜,多么复古的家庭啊,而且他还真就跪了一夜,很难想象这么一位大总裁却在家里罚跪,“也许她真会揍你。”说罢笑笑。
“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我很抱歉。”他是打算跟她一起来章家拜访,可她当时却在酒店里陡然消失了,即使他第二天北上去了章家,还是没能见到她,只是得了岳父的几声叹息而已。
“没有人责备我。”双手对搓,“也许他们也觉得我们俩长不了。”往手心里呵了两口热气,“我们俩的差距太大了。”掰开手指,“你出身名门、耶鲁毕业、身价过亿、教养良好、在上流社会游刃有余,而且长相也是高大英俊。”自己说着都想笑了,“而我,非是名门、名不见经传的学校毕业、身价为零、跟你的订婚宴是我第一次见识什么叫上流社会,长相也实在经不住仔细看,这么一桩不对等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大问题,爱情不需要门第,但婚姻却不同,所以——才会没有人责备我,因为大家都觉得这种结果也是正常。”有时候,她更觉得亲人的沉默似乎是对她的同情,“跟你在一起的这五年,真得是自尊沦丧的浩劫。”
低头,正好可以俯视她的睫毛,颤巍巍的……
跟他的五年是一场自尊沦丧的浩劫?听上去真得很严重,“如果我们也有个孩子,可能结果也不会是这样吧?”
孩子?章雅瑞苦笑,她可是一直没让他做什么避孕措施,似乎都是他在努力遵守“秩序”。
不想了,怎么又会纠缠到这种事上,不是都放下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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