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
白默深深吸了口气，在会议室内来回踱步，他绞尽脑汁，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一一列举出来，然后在脑中编排排除，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徐彬所带回来的事实。
“他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杨楠冷冷撇了徐彬一眼，“你才受刺激了……有人给他发了几张照片。”
不管是谁始作俑者，杨楠和白默一致认为，只要照片的内容属实，其他都无足轻重。
结果……徐彬带回来的监控视频，恰恰说明，事实可能与照片的内容相反。两者相互冲突，这才让白默想不明白。
“什么照片？”
“插什么嘴，不能等我说完吗？”杨楠冷哼一声，徐彬心不甘情不愿，但也不敢反驳，只能乖乖点头，杨楠继续，说：
“是韩茜伙同朱文，杀害陆锦鸿的照片。”
“不会是合成的吧？”
“我也担心是合成的，已经拿到鉴定科去鉴定了。”
“照片上，朱文和韩茜是杀人凶手，视频里，朱文又有不在场的证明……难怪他会发疯。”徐彬小声嘀咕了一句。
两人悄声谈论，白默脑袋一片空白，仿若无闻一般，沉浸在自我思维的循环当中，无法自拔。
本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要证实照片不是合成的，就可以将韩茜和朱文绳之以法，但徐彬带回来的监控视频，看着也是真真切切。
朱文有不在场的证明，那照片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朱文有分身之术？一个参与杀人，一个回办公室加班，这不是扯淡吗？
“那现在怎么说？他们到底是不是凶手？”徐彬本欲询问杨楠，不料……白默突然回神，神情沉静可怕，
“不管他们是不是凶手，你们都不觉得，这起案件很奇怪？”
杨楠若有所思，徐彬却不加思考，“奇怪？哪里奇怪？”
白默望向杨楠，大失所望……这起案件，给他的感觉，就像一切都有人在操控着。
韩茜杀人的照片从何而来，为何又会突然流露出来，那个不愿意露面，却将证据传发到他手机上的人是谁？
这个人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给警方提供线索？
大可不必隐瞒啊！
三言两语就能哄骗刘晗逃跑，然后好死不死的一头载进光辉新村，理所当然的成为替罪羔羊。
他明明被没收了通讯工具，律师是怎么找来的，他口中的那个“他”，又是谁？
这一切都透着诡异。
原本，白默也不愿意多想，证实韩茜就是杀死陆锦鸿的凶手，这个案件就草草了结算了。可谁曾想到，朱文居然又有不在场的证明，明明有他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照片。
还有周娜呢？
她为什么被杀的？
白默仔细想过，得出的结论是，周娜无意中知道了韩茜出轨的事实，不愿意帮忙隐瞒，韩茜害怕周娜泄露给陆锦鸿，所以设计将她杀死。
服用药物过量至死，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周娜绝对不能平白无故多次一颗两颗。而且，那瓶药物，除了已经服用的，一颗都没有少。
或许是通过其他，不为人知的方式达到这种效果的吧？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白默的思绪，鉴定科的警员拿着鉴定报告递交给白默，“照片和视频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徐彬生怕自己听错了，急声询问，希望得到确认。
“是真的。”
“这怎么做到的？”
鉴定结果，与白默的设想一致，既然朱文敢拿视频充当不在场的证据，自然不会在证据的真伪上做手脚，显得太不聪明。
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种，公司的监控视频有死角，或者有不同的出入口。
“现在怎么办？”从白默手中接过鉴定报告，杨楠扫了一眼便彻底失去了兴趣。
白默沉吟，觉得应该当机立断，倘若这两人真的是凶手，拖延时间，逃跑了怎么办，“既然照片是真实的，先抓人，足够钉死他们了。”
徐彬面色古怪，“那视频呢？”
“暂时先不管了。”
“那刘晗呢？”杨楠与徐彬对视，起身准备行动，临近门口的时候，突然又想到，审讯室还坐着一个作家。
“等朱文和韩茜认罪后，就放人吧。”
既然刘晗是被冤枉的，白默也不想在他身上过多的浪费时间，与其揪着不放，和律师周旋，不如放了，一了百了。
抓捕韩茜的过程极其顺利，对方好像心知肚明，也彻底放弃了抵抗……跟随警车回警局的一路上，也显得极为平静。
至于朱文，也没有太多波折，这混到也算是渣男中的极品，居然把注意打到了女秘书身上。
女秘书虽然心知肚明，却也没有想过反抗，奈何她下错了赌注，把精力耗费在一个杀人犯身上。
“你就没有什么要反驳的？”韩茜面如死灰，瘫坐在审讯室内，犹如一滩烂泥。
白默对此，即不意外，一时又无法适应。人性如此，但凡自己做错事情，被人拆穿，都会下意识的反驳。
可韩茜不同，她好像真的放弃了抵抗，“反驳什么？”
她反问了一句，反而让白默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你这算是对自己杀人的事实供认不讳了吗？”
“你们不是已经收到证据了吗？”
“你怎么会知道？”
白默紧紧盯着韩茜，后者抬眼回视，眼中笑意疯狂，“我怎么会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这一切都是那个人设计的。”
“那个人是谁？‘他’设计了什么？”白默骇然的看着韩茜，后背冷汗刷的一下冒出来。
“我不知道‘他’是谁，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是他帮我们处理的凶案现场，也是他设计嫁祸给了刘晗。”
“你们果然认识。”
事已至此，韩茜也不在隐瞒，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让警方也抓到那个人，“是，我们认识，我说的做的，都是‘他’教的。”
“那你还能联系上‘他’吗？”
“我联系不上了。”她颓然，靠坐在椅子上，双眼的神采渐渐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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