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在病房内，窗外的冷风偷偷溜进房间，吹不散三人心中的阴霾。
这个窗户，似乎从上次被刘姓男人打开之后，就没有再关上过。
一个连续看管了三年的病人，不管是护士还是医生，他们总归会出现懈怠的情绪。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微妙变化，没有人在日以继夜的重复一向工作的时候，不会出现松懈的心理改变。
女护士拿出值班登记表，目的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没有水分，“这是8点左右查房的时候确认的。”
植物人跑了，他们绝对会尽力的寻找，完全可以放一百个心，但主要的责任，不在他们身上。
或许，只是某个病人的朋友，开了个玩笑呢？他们想带病人出去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白默内心冷笑，女护士俊秀的面容，此刻在他眼中，变得有些丑陋，“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吗？”
杨楠知道的，白默都知道，杨楠不知道的，白默也知道……他调查到的事情，远比杨楠要多的多。
女护士在脑中搜索着所谓的可疑人物，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下来，她的判断是，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过这里。
医院是一个人流量特别巨大的特殊产所，每天进出的陌生人，数不胜数……她根本没有耐心和足够的记忆力去完成，对陌生面孔的认知和存储。
她摇了摇头，杨楠冷声开口提醒：“这段时间，有个姓刘的男子，不是来过几次吗。”
白默脱口而出，“你见过他吗？”
“没有……”
“姓刘？”白默眉头微皱，口中轻声嘟喃，“不对啊，不应该姓刘啊？”
“是姓刘的，国外刚回来的。”这时，女护士也惊异不定，她完全没有把问题想到那个海归身上。
“不对，一定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可能会是海归，他根本还没出过国……”
白默的神情越来越焦虑，这让杨楠有些紧张，她脑中突然出现一个怪异的想法，这会不会是白默在湖里给泡傻了。
她迟疑了下，问道：“你是不是调查到了什么？”
白默没有回答，他顺其自然的从女护士手上接过登记表，然后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刚写到一半，他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可能还在湖里泡澡。
他迅速划掉已经写了一半的手机号码，将杨楠的手机号码写在上面，“如果看到那个……姓刘的先生，麻烦打这个电话。”
“走。”他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杨楠紧随其后。
大致15分钟左右，两人匆匆来到档案科。
即便是夜间，也有人值班。值班人员一般因为年龄偏大，从一线退下来的警员，也算安享晚年。
白默是这里的常客，所以值班人员和他很熟。
“老于，麻烦帮我把前几天调查的那个卷宗给我下。”白默打了声招呼之后，也没有半分客气，直接对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提出自己的请求。
“每次都毛毛躁躁，在那边，自己过去拿。”男人笑骂一声，指着档案室右上角的一个角落。
目送白默两人走过去，他探出身子，往外面扫了一眼，又无趣的打了个哈欠，趴伏在桌子上。
档案室很大，但卷宗的分区和排列都非常有讲究，有点类似与图书馆，只是比图书馆神秘许多。
卷宗寻找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都是按年份、事件大小来整理分类的。
三年前发生的事情，被媒体肆无忌惮的宣传，短短几天就席卷了福腾市大街小巷……
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所有人的矛头都一致对向罗衫、王迪、柳青等人。即便柳青最终成了植物人，躺在病房内，连上个厕所都是奢侈。
但依旧没能得到任何的同情，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罪有应得。
这件事情当初可谓人尽皆知，可时间是个好东西，它总能将一些历史彻底埋没。不过，有些人不同，他们往往会沉沦和纠结在过去，无法自拔……
“要不是因为你的事情，我早就调查清楚了。”杨楠撇了撇嘴，颇为不服气。
她看着白默渐渐将眉头锁住，也顺着白默的视线，把目光停留在卷宗上。看了片刻，她冷冷道出一句，
“他们还真是活该。”
他们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有时候，白默真心觉得，杨楠不适合作为一名执法人员。她太过感性，虽然聪慧，但容易被情感主导思维。
白默不认为这是缺点，却很容易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风险，就像这次……她居然独自一个人，去找凌飞和周铭的麻烦。
法不容情，它的评判标准，和道德观的谴责完全不同。
不管任何人，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触及和触犯法律，不管他的初衷如何，都将被制裁。
“他是三个月前出狱的。”白默甩开这些多余的想法，“柳青当年也是因为他，才成了植物人。”
“他姓王，这是他母亲的姓氏，并不姓刘。”杨楠这时才想起来，白默为什么对姓氏这么在意。但她瞬间又想到另外的可能，
“他就算随口编个姓氏也很正常，不管是王还是刘，我觉得都不太重要。”
一个杀人凶手，想方设法的隐藏自己，才是正常的。如果他一味的大摇大摆，才显得怀疑好吧？
白默一时没想通，但也觉得杨楠说的没有问题，“第一起命案和第二起命案，他都是就地解决，他最后的目标如果是柳青，那应该直接在医院就下手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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