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检查了一遍尸体,完全跟先前一样,这才把草席重新盖了回去,用石头压好,然后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陆铭发现,天空竟然开始飘飘扬扬的飘下雪花来了。
陆铭根本不怕冷,他在地上盘膝而坐,面朝湖面,调息入定,这样既能运功,又能消磨时间。
这一夜,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
拂晓时分。
里正带着儿子来了。提着一罐热汤和两个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陆铭已经感觉到有人靠近,便站起了身等着。
里正到了尸体旁,见草席好好盖着尸体,这才放心。瞧了一眼陆铭,又四下张望,寻找看守尸体的那叶秀才。
陆铭便道:“先前替你看尸体的半大孩子,是我朋友的弟弟,我替他看着尸体。一晚上没啥事。”
里正忙拱手道:“原来是这样啊,多谢。我带来了吃的,吃点吧,一夜寒风,辛苦了。”
陆铭该正感觉有点冷,毕竟吹了整整一晚的寒风了。也不客气,谢过之后,接了沙罐,就着沙罐的热汤,将两个白面馒头吞下,肚子里有了食物和热汤,这才渐渐感觉好些了。
里正看了被草席盖的严严实实尸体:“保护得很好,没被野狗糟蹋。再过一会儿衙门就该来人了。行了,后面的事我来接手了,你回去吧。”
陆铭说道:“我初步检验过尸体,发现这是一起谋杀案。应该报刑部。”
里正吃了一惊,却斜眼看着陆铭,一副审视的样子。
陆铭当即拱手道:“我是神探坊的陆铭,专门替人有偿破案的。”
里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惊喜交加望着陆铭:“你,你莫非就是刑场上天火烧不死,京城保卫战中率三千兵士,西直门大破辽军先锋,烧死两万蒙古军的陆铭陆公子?”
陆铭微微一笑:“是啊。”
“太好了!我只听说过你的名头,却没见过你,哎呀,你,你怎么,昨晚竟然是你守了尸体一晚上?这个,那个……”
里正结结巴巴涨红着脸,激动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陆铭咧嘴笑了笑,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这尸体是怎么发现的?”
“是几个拾荒者,路过这里,正好有个拾荒者肚子疼想方便,就躲在那片茅草地后面准备去方便,结果就发现茅草堆里有一具尸体,发出恶臭。他们吓坏了,就跑到我家来跟我说了。——他们经常在这一带拾荒,所以我都认识。我就让他们领我来,看了之后没发现有血迹或者伤口啥的,就去报官,县衙说若不是谋杀就先不管,等明天天亮再说。让我找人守着。我就让那几个拾荒者帮忙,把尸体抬到这边来放着,找来一床草席盖上了。给了他们每人十文钱,不然他们不干的。”
“那几个拾荒者呢?”
“我不知道,不过可以找到他们。”
“好,你去找他们来,我要当面问问。——最初尸体所在的茅草,在哪里?”
里正一指前方不远处的湖边:“就在那儿。”
陆铭看了一眼,那茅草丛很高很茂密,尸体藏在里面的确不容易发现。
陆铭叫上里正来到茅草丛边,让他说了当时尸体的位置和姿势。
随后,陆铭对里正道:“你赶紧派人去通知刑部吧,本来昨晚我应该去通知的,但我发现死者已经死了十多天了,也就不着急在这一时,黑灯瞎火的也不好勘察现场,所以等到天亮。快去吧!”
“是!是!小的这就去刑部报官!”
“这里去刑部,要路过我们神探坊,里面有位算命老先生,是个盲人,名叫仝寅,麻烦你告诉他这件事,让他把我的现场勘察箱送来。”
虽然仝寅的老伴孙婆婆被自己派去蹲守齐元寿,等着抓捕黑痣蒙面人,但仝寅不需要孙婆婆的帮忙,也能行走自如。
里正赶紧答应,带着儿子快步走了,路上还不时跟儿子说这位传奇公子的传奇事迹。
陆铭绕着那茅草丛走了一圈,然后仔细搜索。
可是,他没能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时,已经开始有人知道这边湖边发现了一具女尸,过来瞧热闹了。
陆铭有些着急,如果人越来越多就麻烦了,自己不是衙门的人,当然不能阻止别人过来瞧热闹,会对现场产生破坏的。希望刑部的人快点到吧。
不过,还是仝寅先到了,挎着陆铭的现场勘察箱。
让陆铭惊讶的是,跟在仝寅身后的竟然是满脸沮丧的孙婆婆。看见陆铭,很是勉强的咧嘴笑了笑,露出几颗东倒西歪的黄斑牙。
陆铭立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孙婆不是在看守齐元寿吗,怎么回事跑到这里来了?
没等陆铭招呼,孙婆婆已经抢先过来,陪着笑对陆铭说道:“少爷,老婆子我没用,辜负了你的重托。”
陆铭左右看了看,一把把她拉到一边。这才低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那黑痣蒙面人来了,就像你说的,眉心有一颗筷子头大小的黑痣,蒙着脸,身材高矮胖瘦跟你差不多,但是武功很高,在老婆子猝不及防的时候杀掉了齐元寿。老婆子没用,没有能够阻止他,也没有能把他抓来,被他跑了,真是气人。”
陆铭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后半夜的时候,我就蹲守在齐元寿家的房顶上睡觉。老婆子我有一种本事,就是一心二用,既能够睡觉,同时又能够监视下面的动静。结果我就听到屋里传来齐元寿的一声惨叫,很短促,我就知道坏事了。但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人潜入屋子,我真是没用,我立刻翻身从房顶跳了下去,就看见那黑衣蒙面人从屋里走出来,他一点都不慌张,走的很慢,似乎好像在等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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