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还在高中时的项寻同学，遇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人。
“桌子往前挪点，我要坐这里。”
项寻闻声抬眼，斜前方的男生几乎是向前弹了一步，还有些恐惧的缩了缩身子。下一秒，黑色的书包径直被扔到旁边的课桌上，扯开一半的拉链缝里露出个紫色练习册的角，被修长的手颇为粗暴的扯了出来。项寻转头，正撞进一双紧盯住他的眼睛里。
项寻知道对方是谁，一个月前来的插班生，班主任的新宠，乔印城。尽管脸上还挂了个创可贴，但丝毫不影响那人被年级女生传为新一届极草的颜值，配上有些凌乱的褐发，倒有股狂野的意味。
对方颇有些不耐的掰起指节，声音有点沙哑，“干嘛。”
项寻回神，他习惯性的微笑一下，“你好，我叫项寻。”
“知道，”那人咳了一声，虚点了下自己。“乔印城。”
那是他们短暂的交流。此后一个月内，他们一句话都没再说过。
说来倒也不怪，项寻呆的是湖城四中的精英班，平日里课业压力大，高二就有种紧张的氛围。对比起来，他和乔印城悠闲得有些格格不入。
项寻虽然文化课成绩挺不错，但几年前就打定主意要学艺术，倒也没有过多压力，每天最大的兴趣就是摸鱼。而乔印城是特招的数学尖子生，插班进来后，日常除了吃饭睡觉打篮球外，就是做课桌上层层垒起来的题册。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处得相安无事。因而当项寻在网吧撞进乔印城的胸口时，才第二次看清了他的正脸。
“你怎么在这里？”
9、
还是那样低沉的声线，挠得项寻有些心痒，他猛地从对方怀里退出来，右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书包带，“我，我来上网。”
乔印城轻轻笑了一声，顺道把什么东西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项寻顺着他的动作一看，才发现那是个熄灭的烟头。
“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这儿可离学校不远。”
项寻被他戏谑的语气弄得有点不爽，“你还说我，我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话出口他就有些后悔，这是他第一次来网吧，为了不被发现还偷偷跟爸妈撒谎有艺术补习，做惯了好学生的项寻悄悄地红了脸。
乔印城倒也不恼，转身对前台小哥说了几句，反身拽住了他的书包带往角落里拖。“过来。”
项寻像只鸡崽子一样被按进了宽大柔软的电竞椅里，手里还接了瓶乔印城甩过来的可乐。
“自己小心点，喷了别找我。” 对方说完就熟练地戴上耳机，开了局游戏打了起来。
项寻还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偷偷瞧了好几眼，发现乔印城丝毫没有转移视线的意思之后，才悄悄的往椅子上靠了靠，一眨不眨的偷看起对方来。
和性取向一起作为项寻的秘密的，还有自己是个颜控这件事。许是学美术的对形体都敏感得多，乔印城第一天转来时就吸住了他的目光。
乔印城的长相很凌厉，甚至有些攻击性，正是青春期里大家渴望接近又不敢碰触的那一款。项寻头一天和他坐同桌时就没忍住涂了张速写，又零零散散地在一个月内画了好几次，但大部分都是睡觉时的侧脸，很少有这样睁着眼睛的时候。
项寻盯了很久，在对方顺手拿起饮料灌了一口时，他甚至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
下一秒，乔印城的眼睛直直扫了过来。“你干嘛？不会开电脑啊？”
“啊？哦……不是不是！我刚刚在想事情！”
他手忙脚乱的按下开机键，火速抓起耳机，再不敢把眼睛往那边移，抖着手打开了浏览器。
……
直到察觉肩膀的酸痛，项寻才停了手，停掉耳机里的音乐，后仰着扯了个懒腰。
“你在这儿呆了一个多小时，就是为了搞这个？”
懒懒的声音落进耳朵里，项寻猛地转过身，发现乔印城不知何时就关了电脑，正撑着手望着他。
对方扯过他面前的纸，上面密密麻麻记了好多东西，“你是要给谁做？”
项寻登时红了脸，伸手要去抓自己的笔记，“你怎么还在这里！还给我！”
“你记的口味还挺多，怎么，想做糕点师啊。”乔印城挑了个笑，“我第一次见男生这么喜欢甜食的。”
“不行吗！我妈妈喜欢甜品，我要给她当生日礼物！”项寻像只炸毛的小猫，扑腾着抢回了纸，小心的折起来搁进包里，“我要回家了！不准告诉别人我来过这儿！”
乔印城嗤笑一声，“我可没那么无聊。乖、宝、宝。”
项寻瞪了他一眼，迅速掏出手机对他咔嚓一张，完美框进网吧的电脑。“好了，这下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了。”项寻露了个得意的笑容，嘴角凹出一个浅浅的涡，“谢谢你的配合，乖、同、桌。”
话音刚落，他就拎起书包冲向前台，匆匆结完账后奔了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一分钟之后，乔印城也退了机，懒洋洋的靠在前台上，重新点了根烟。
“老乔，那孩子谁啊，你同学？”
“嗯。”乔印城轻轻扯开可乐的环，任由气泡从里面冲出来，声音低得有些听不清。
“……小皮猴。”
10、
男生之间混熟很容易，大多只需要一个契机，项寻和乔印城亦然。除开网吧那次相遇，让他们变得熟悉的，正是困扰学生万年的难题，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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