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芸小心眼, 担心裴然今晚还会拉着她啪啪啪, 过去跟方氏等人说了明儿个要搬走的事情后, 便没回上房, 吩咐越哥儿奶娘去上房把睡着了的越哥儿抱来惠娘房间,准备这夜和惠娘一起睡。
裴然正在内室里头等萧芸返转回来后继续与她说话呢,忽听得珠帘外头响起越哥儿奶娘的声音,“三老爷,芸姑娘让我来把四爷抱过去。”
越哥儿现下正睡着, 不需要他的奶娘抱过去喂奶啊,裴然心下疑惑着,边道:“进来罢。”
难道,是芸娘有甚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这才支开越哥儿?裴然心下胡乱猜测着, 静静地看着越哥儿奶娘走到木床处,拂开纱帐,拿了一块略厚的四方棉片将越哥儿包好后, 抱起越哥儿离开。
越哥儿奶娘走后, 裴然坐在小榻上等了好半天, 也没等回萧芸。
裴然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忙起身下了小榻, 走出屋子,随意找了个丫鬟问道:“芸姑娘呢?”
“在萧家二姑娘那儿。”
裴然转身走向惠娘住的房间, 到了廊下后, 扬高声音对着里头道:“芸娘, 你甚么时候回上房?”
萧芸已经抱着越哥儿睡下了,只是,一想到自己明儿个就得离开越哥儿,萧芸就半点睡意也没有,正痴痴地看着越哥儿带着些婴儿肥的小圆脸呢,忽地听见裴然的声音,萧芸心里不好受,便把怒火发到了裴然身上,道:“三老爷,芸娘现下和您已经没有甚么关系了,再住上房不大合适,您还是一个人住罢。”
芸娘这是生气了罢,裴然心下轻叹,到底舍不得为难萧芸,便道:“那我去了,你早些休息。”
这天夜里,不仅萧芸辗转难眠,睡在上房里头的裴然,也是睁眼到天明。
因要祭祖,次日天儿亮了没多久,裴然便早早儿起来了,把顾娘子的卖身契交给同样早起了的郑婆子转交萧芸,裴然吩咐清画去镇上租了几辆马车过来,方便萧家人等会搬家用后,便骑马回了裴家。
下午申时末时,清画骑着马急急忙忙赶去裴家,找着裴然后,禀道:“三老爷,芸姑娘走后没多久,四爷醒来,没寻着芸姑娘,一直哭闹不休,谁哄他都哄不好,后来还吐了奶,您看,能不能将芸姑娘请回来一下?四爷年纪毕竟还小,这般哭闹下去,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裴然沉思半晌,同意了清画的提议,“你找两个轿夫,去盘水村接芸娘。”
吩咐走清画后,裴然去后院跟裴老太太说了一声,骑马先行回了镇上。
还没踏入后院,裴然便听见了越哥儿哭得都有些变了音的哭声,又心疼又愧疚,忙加快步子,走进上房,三两步走到正抱着越哥儿在外室转圈圈哄越哥儿的奶娘身旁后,裴然对越哥儿伸出手去,“越哥儿,别哭别哭,来,爹抱你去找你妈咪。”
因越哥儿往日对裴然颇嫌弃,越哥儿奶娘便以为正哭闹着的越哥儿不会愿意让裴然抱,没想到裴然刚伸出手,越哥儿便把小身子往裴然那边歪了过去。
不止越哥儿奶娘讶异,接过越哥儿柔柔软软的小身子的裴然心下也有些惊讶,越哥儿竟然肯让他抱了,本该高兴的心在此情此景之下却越发的苦涩,裴然举起手擦了擦越哥儿小脸上的眼泪,哄道:“越哥儿乖,别哭了,你妈咪很快就来了。”
越哥儿见裴然抱了自己后半天不动,生起气来,小手够到裴然下巴处,边拍打着裴然的下巴,边越发大声地哭了起来。
裴然和越哥儿相处的时日短,还闹不明白越哥儿这举动是甚么意思,边上的奶娘瞧着,却是有些明白了,便道:“三老爷,四爷这般,好像是想让你带他出去找芸姑娘。”
裴然一愣,继而心下暗道,小家伙脾气可真大,边抓住越哥儿打自己下巴的小手,“好了好了,越哥儿,爹怕了你了,这就带你去找你妈咪。”
裴然抱着越哥儿到前院转了半晌,也没等来萧芸,越哥儿又一直哭个不停,裴然想了想,现下天儿颇暖和,他便是把越哥儿抱去外头吹了风,应该也不会受凉,想罢,裴然抱着越哥儿出了院子,往芸娘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了近一刻钟的时间后,裴然便远远地瞧见了清画等人的身影,心下一喜,加快步子往对面赶。
萧芸遥遥听见越哥儿的哭声,心揪得越发的紧,忙道:“停轿。”
等到轿夫们依言停了轿子,萧芸掀开轿帘就跑了出去,萧芸跑得离裴然近了后,越哥儿便看见萧芸了,小身子往萧芸这边使劲儿歪,恨不能从裴然的怀里脱出来。
裴然紧紧抱住越哥儿的小身子不让他摔下去,边看着迎面向自己跑来的萧芸,见她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便知她这是离开后狠狠地哭了一场,心疼不已,直想甚么都不管,将萧芸搂进怀里好好安慰安慰。
很快,萧芸就跑到了裴然面前,瞧见越哥儿哭得通红的双眼后,连忙哄道:“好了好了,妈咪来了,别哭了。”说着,边伸出手将越哥儿自裴然怀里接过去。
到了萧芸怀里后,越哥儿哭声暂停,仰着小脑袋仔细瞅了萧芸半晌,见这真的是自己找了半天的妈咪后,小嘴一瘪,“哇哇哇”地哭得更大声了,满脸委屈的小模样仿佛在控诉着萧芸抛下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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