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说到这里，嗤嗤地笑了两声，继续说：“但是可惜啊，我连孩子都生不了呢。所以我想，我存在的价值是什么呢？这么多年，浑浑噩噩的带着小小白，如今小小白有了个好归宿，我正好也可以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了，间谍地狱的五感封闭舱，不过如此，跟这些年我遭遇的冷眼和讽刺相比，我倒觉得待在这里，更安心呢。”
温言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有些老脸发热，连他们这些接受过军部高级训练的人都是如此认为的——O属性的人就是为了繁殖而存在。
但是，他们都没想过，O属性的人也有自己的诉求，嫁给A属性的人并不一定会让他们幸福。
司空衍一言不发地望着温言，虽然他只见过他寥寥数面，但这个人已经在他心中投下了一颗石子，让他多年来平静无澜的心涌起了一阵波浪。
陈嘉的话点到即止，他站在间谍地狱第二关的舱门口，抬起无力的手刷了身份牌，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司空衍眼神凌厉，盯着自动关闭的舱门，说：“盯着生命仪，温言，一定要活着出来！”
“是！”教官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脚步生风地跑到了仪器前，其实心里还捏着一把汗，第二关可是酷刑关啊，温言能活着出来吗？！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控制室里看不到舱内的情景，只有运转中的生命仪和脑波仪显示着里面人的生命体征。联邦军部今天晚上有个例会，与司空衍一起过来的评委已经先走了，但司空衍还是坐在控制室里，一言不发地盯着紧闭的舱门。
司空衍的部下按照流程帮他在军部的例会上告了假，说：“将军不在，会议就让唐军长代理主持了。”
“嗯。”司空衍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部下犹豫了一会，又说：“您的私人电话已经有好几通来电了，是您家的住宅电话打来的，您看……”
司空衍这才想起来，今天是约好的为慕白上族谱的日子，这么大的事，他居然忘记了！
按照司空家族的规定，小小白已经通过血缘鉴定，确认为司空家族的一员，需要告知家族的所有人。所谓上族谱，就是要在司空家的绝密家族档案中输入小小白的相关信息，吩咐下人为他制作家族专有的人工芯片，以便他以后接受家族的所有资源与服务。
这么重大的事，他居然忘记了！
司空衍看看腕表，距之前约好的时间已经晚了一小时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我忘了家里有个重要的事，回去吧。”
部下连忙跟上他。司空衍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看紧闭的舱门，说：“你不用送我了，留下来盯着温言的动向，第二关出舱后，带他去军总医院接受治疗，若他不愿，就说他已经是破风小队的成员，这是军令。”
“是！”部下敬了个军礼，看着司空将军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暗惊奇——司空将军今天似乎特别了些。
两个小时后，第二关的舱门打开，军总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早就做好了准备，用担架把浑身是血的温言给抬了出来！司空衍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温言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又何谈反对呢？
部下十分不忍再看，把人送上了救护车。间谍地狱的教官看着刚才记录的数据，说：“要不是他的生命体征一直在安全线以上，脑电波又如此平稳，我真不敢相信他还活着。”
“不知后面会如何安排？”出于负责，司空衍的部下多问了一句。
教官答：“既然温言已经被破风小队录取那就不需要参与后面的关卡了。另外，这间谍地狱本来就不是为O属性的人设置的，任凭温言意志力坚强，参与后面几关，只怕也不能活着走出来。温言的表现有目共睹，我想，军部没有人会不服司空将军的这个决定。”
陈嘉再次醒来，已经是十天之后了。
虽说系统道具能让他感觉不到痛苦，但是身体所遭受的一切是真是存在的，说起来，他还要感谢这十天的昏迷，要不然，药效失效之后，痛苦只会更加剧烈。
陈嘉此时浑身缠满了纱布，包的像个木乃伊，只有眼珠子能正常转悠。他看看四周，单间病房里，床头座椅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套军服，军帽放在最上，破风小队专属的徽章闪着崭新的光芒。
“你醒了。”司空家的管家带着小小白，出现在病房，他们每天都来看望他。
陈嘉勉强笑了一下，扯着发痛的嘴角说：“还没死，真是万幸。”
小小白红着眼，乖巧巧地站在旁边，拽着他病床的床单一角，说：“管家伯伯说爸爸在养伤，所以小小白都很听话，没有吵爸爸哦。”
陈嘉朝他眨眨眼，说：“我跟你的约定，你做到了吗？”
管家一脸好奇：“您跟慕白少爷还有约定？”
小小白点点头，说：“管家伯伯，我能跟爸爸单独待一会吗？”
管家被他这个小大人的语气逗笑了，说：“慕白少爷怕不是怕哭鼻子被人看见吧？放心，我这就走，保证不会告诉司空将军哦。”
管家一走，小小白就褪去了一脸稚气，蹬着腿坐到了陈嘉的病床旁边，说：“放心，我记得的，你说流血的事交给你，流泪的事交给我。为了不辜负你流了这么多的血，我这几天可是哭到眼睛都快瞎了，你看看。”
小小白说着，指指自己发红的眼。
陈嘉艰难地点点头，又有些心疼小孩子会不会哭太多。
“不过，你会不会伤的太重啊？任务时限只有三个月，你未来两个月不会都在养伤吧？”小小白露出担忧，其实他前几天流泪那可是真哭啊，亲爹都成那样了，他不哭才怪！
“放心，间谍地狱的训练要是真奔着把人玩残玩死去的，那还做什么考核啊？出来都是废人了怎么被军部重用？这些伤只是看着吓人了些，等绷带一拆，我就能活动自如了。”
帝国众人对间谍地狱的传言堪称恐怖，其实也远没有那么可怕，败退的人，十有八九是先败在了自己的恐惧之下。
两人说着话，突然间，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司空衍看着病房里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忽然愣住了。温言此时虽然被缠成了木乃伊，但是目光柔和而坚定，阳光之下，竟然让人有些移不开眼。慕白像个小团子一样乖巧地蹲在温言旁边，画面温馨熟悉地仿佛在梦里见过千百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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