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快速打包了行李，温言所拥有的太少，勉强能拿得出手的没有补丁的衣服只有身上一套，陈嘉只花了五分钟带齐了证件和课业书本，就离开了这个逼仄的公寓。
司空家宅子的地点很好打听，他一路边走边问，花了将近三个小时才走到附近，靠步行走过去，倒不是陈嘉故意装可怜要博取司空衍的同情，而是他兜里的零钱连公交车都坐不起了。
到达司空家附近，天色已经黑透了。司空家族住在城区南边，上次坐飞行器直接降落在主屋门口，陈嘉没注意到宅子的全貌，这次才看清，这里地方大得像一座宫城，里里外外数不清的院落和大门，要不是建筑都是现代化的，几乎让陈嘉以为到了紫禁城。
他还没靠近门口，就被司空家的保安系统发现，有人上前来盘问：“请问您是？”
那人显然受过司空家的规矩，问话很有礼貌，但是带着一点戒备。
陈嘉犹豫了一下，想着大概靠与小小白的关系才能勉强说上两句话，于是说：“你好，我是小小白的养父。”
“小小白？”那人愣了一下。
“就是前几天司空衍先生收养的那个孩子。”
“哦，您是说司空慕白少爷。”
原来司空家已经给小小白起了名字，陈嘉马上想到一个可能——司空家这么快就承认了孩子的身份，那一定是经过了血缘鉴定。莫非，原身温言与司空衍之间真的有过一次露水姻缘？可惜温言自从车祸后，记忆模糊不清，陈嘉此时也不知实情，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的疑惑。
他对保镖说：“没错，就是司空慕白少爷，我是他的养父，温言。”
保镖眼中带着一丝轻视，大概以为他是仗着养父的身份上门来占便宜的，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说：“那请温先生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请示司空将军。”
“谢谢。”
保镖并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陈嘉只能在宅子门口等，也不知站了多久，走了三个小时的路，脚早就疼得受不了，于是在门口的花园边上坐了一会，这么一坐下，觉得又累又困，竟然不知不觉靠着花园边上的石墩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冷风吹醒的，天边已经微微亮了，显然，那个去请示司空衍的保镖被带来什么结果，陈嘉就这么在司空家的大门口睡了一夜。
他勉强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站起来又觉得头晕眼花，司空家的保镖大概是换了轮值，已经不是昨晚他见过的那几位了。但是这换上来的新面孔也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显然，他是被司空家拒绝了。
这么想着，有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迈着步子出来，一举一动都是十分有礼，他走到温言面前，说：“温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听说您的到访，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陈嘉心里明白了几分，司空家的家规多么严谨，怎么可能让客人在门口等一夜呢？下面的人行事作风还不是根据上面人的态度来的？司空衍大概对自己的到来不欢迎。至于这不欢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陈嘉一时也摸不清。
他并不知道，司空衍多次目睹了他与凌子坤的交流，早就认定他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司空家族家大业大，见惯了太多趋利之人，司空衍对这种人真是提不起丝毫的好感。
陈嘉看着眼前的管家，口上说着“招待不周请见谅”，眼里却没有什么歉意，只是冷冰冰的客套和疏离。要是依照他从前的性子，早就二话不说转头就走了，但是如今处境不同，他想到凌子坤就头皮发麻，要他一个人面对凌子坤，不如躲在司空家多吃几个白眼呢！
想到这里，陈嘉厚着脸皮扯起一抹笑：“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小小白。”
“慕白少爷还没起床，既然温先生过来了，就去里面等等吧。”管家疏离地请他进去。
陈嘉干笑了一下，跟着管家进了司空家的门。
时间还早，司空家的主人都没起床，只有佣人们在忙忙碌碌。管家把他请到了偏厅，沏了一杯热茶，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陈嘉喝了一口热茶，被这热气一激灵，连打了几个喷嚏，头疼也涌了上来，他苦逼地想——不会是感冒了吧？
在偏厅里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听也不知哪里传来几个女佣人嘀嘀咕咕的声音。
“听说，慕白少爷的养父过来了？”
“是啊，不过，司空将军说，慕白少爷的养父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不想让慕白少爷再跟他接触了。”
“这话怎么说？”
“其实……昨天我去中心广场陪慕白少爷玩，看到慕白少爷的养父跟凌家的小少爷走的特别近。”
“你是说那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凌子坤？凌家可是司空家在军部上的死对头啊！”
“是呀！那人跟凌子坤很亲昵，一看就不是正常关系，司空将军当然要介怀。”
“难怪……”
陈嘉听到这里，终于有点明白了，原来凌家与司空家的关系并不好，偏偏昨天又让司空衍目睹了自己被凌子坤纠缠的场面，产生了误会，难怪司空衍现在会如此排斥自己。
这时，管家吩咐佣人们说：“将军起床了，早餐端上去。”
嘀嘀咕咕的女佣连忙离开，陈嘉坐直身子，想着司空衍大概会叫自己，但是等了也不知道多久，毫无音讯。直到半天后，管家才赶过来，带着歉意说：“真是抱歉啊，司空将军有事急着离开了，慕白少爷也随他去学校了，不如您改天再……”
陈嘉心中了然，方才弄清了事情的缘由，想像司空衍当面澄清他和凌子坤的关系是不可能了，但是有时候旁敲侧击，比直白地说出来更有效果，陈嘉想了一下，心中有了主意。
他仍旧挂上笑容，说：“既然如此，就让我在这里等等吧？我真的很想见小小白。”
管家眼中闪过不耐烦，大概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人，他问：“可是，慕白少爷要下午才回来，再说，温先生不需要去上课吗？”他记得他还是个大学生。
陈嘉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似乎对学校心有余悸的样子，这惊慌被管家尽收眼底。
他拿出书本，说：“没……没关系，我们今天没有课，我就在偏厅等着好了，您去忙，不用招呼我。”
司空家的管家也算识人无数，一看就知道温言是在说谎，但是他没有戳破，默默点头立刻。
陈嘉轻出一口气，想着，大概管家会起疑去派人查查他，如果能查出他被凌子坤纠缠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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