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梦一开口就爆猛料。
“咳咳……”秦淮被茶水呛了一下，问，“我和叶放表现的……很明显？”
孟梦理所当然地猛点头，说：“简直不能更明显。第一次是你和叶放嘴唇同时受伤，还伤在一个地方；第二次是叶放喝醉了你带他回医院，叶放第二天走路一瘸一拐地……之后是你和叶放在办公室，每次我敲门，开门后你们俩都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咳咳……”秦淮又咳了两声，说，“除了你，医院还有人知道吗？”
“我反正没有告诉别人，但是人家也不是瞎子，我猜肯定有其他人知道。”孟梦思考了一下，说，“我的身份一进医院秦院长就知道的，但是说要给我介绍对象就是昨天突然提起，今天就催我过来，怎么想都觉得有点突然。”
秦淮眼底闪着幽光，缓缓地说：“你的意思是，我爸爸可能知道了我和叶放的事？”
“说不准，或许是因为知道了，急着安排相亲，又或许是因为别的。”
陈嘉这时候从他们身后的座位端着自己的茶杯移过来，说：“大概是已经知道了。”
秦淮看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到我就到了。”
孟梦一脸八卦的样子，说：“所以说，你们打算怎么办？出柜吗？”
秦淮和陈嘉同时沉默。
孟梦立刻意识到这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打着哈哈岔开话，说：“你放心，我跟秦医生不会有什么的，我也就是碍于面子陪院长过来走个过场，如果提前知道是秦医生，我压根就不会答应。”
“谢谢。”陈嘉毫不掩饰对于孟梦的感激。
秦淮轻叹一口气，说：“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就不用隐瞒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再躲下去就没意思了，再说我们的父母又不是傻子……”
陈嘉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秦淮的手，用实际行动表示支持。
孟梦不无感慨地说：“祝你们好运。”
相亲宴无疾而终，秦淮和叶放并肩往回走。秦爸爸照例不在家，似乎是在躲秦淮。
秦淮心里有了谱，决定不再等，先跟秦妈妈坦白。
晚饭的时候，秦淮特意叫了叶放过来，和秦妈妈一起，三人在桌上吃家常饭，秦妈妈像从前一样热情，一边给叶放夹菜，一边问秦淮：“今天的相亲怎么样？看上了没？”
秦淮果断地摇头，答：“没。”
“怎么回事？孟梦……是叫孟梦吧？我看照片长得听好看，你爸爸也说她人品好，这样的你还看不上？”
秦淮轻轻叹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妈妈……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秦妈妈一脸不可思议地说：“是吗？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什么人？人品好吗？”
“妈妈你也认识的，人品很好，学习也不错，是个好人家的孩子。”
秦妈妈来了兴致，问：“我也认识的？我认识的就周围邻居那些人家的女孩，跟你的年纪都不大合啊？”她又转头问叶放，“你知道吗？”
陈嘉冷不防被秦妈妈袭击了一下，愣愣地点头，答：“知道的。”
秦妈妈不愿意了，说：“知道你还提他瞒着？是谁？跟我说说。”
陈嘉：“……”
秦淮抢白道：“是叶放。”
秦妈妈放下手里的筷子，问：“……你说谁？”
陈嘉答：“是我。秦淮喜欢我，我喜欢秦淮。”
秦妈妈面无表情，僵持了足足有数分钟，竟然笑了一下，说：“你们……你们弄错了吧，秦淮，你不要跟妈妈开玩笑。”
“没有，妈妈我是认真的。”
秦妈妈闭了嘴，眼神几度流转，勉强稳住了身形，颤颤巍巍地说：“叶放，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跟秦淮说。”
陈嘉与秦淮对视了一眼，站起身先离开。
秦淮身子笔直地坐在秦妈妈对面，秦妈妈盯着他看了一会，说：“秦淮，你是不是病了？”
秦淮傻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妈妈自顾自说着：“对，你可能是病了，大概是基因突变，或者别的什么。”秦妈妈把自己可怜的医学知识随便搜罗了一下安在秦淮身上，坦然地说，“没错，你是病了，也许你需要看看心理医生，你爸爸就是医院院长，他可以帮你找到好医生。”
秦淮梳理了一下语气，缓慢而坚定地说：“妈妈，我没病，从医学角度上说，同性恋与异性恋者的基因组会有某些不同，但是这并不是一种身体疾病或者心理疾病，就像有的人是黑头发，有的是人黄头发一样，这只是单纯的不同而已。人的性向是非自由选择的过程，一旦决定，不会更改。”
秦妈妈“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终于爆发了：“闭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放是什么人？他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侄子！你喜欢同性、喜欢上叶放，你想让我们做父母的怎么办？想让叶放的父母怎么办？叶放还小，刚刚大一，但是你不一样，你已经23岁了，你应该懂事了！”
“没错，我已经23岁了，叶放18岁，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闭嘴！我不想听再听你说这些。”秦妈妈站起来，稳住身形，说，“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就当没听见，你也不要再告诉你爸，也不要再去伤害叶放的父母了。从今天起，你跟叶放分开，我送你去上学，你现在给我过来，进书房，不许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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