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琰摊手，表示很无奈，但见着辛若言一副任你天花乱坠，我也不信分毫的神色，无奈叹息道：
“也不知道是何等深仇大恨，居然将辛少爷折磨成这样，莫不是什么仇家，辛大人可有怀疑对象？
啧啧啧……真是……太过分了。”
聂琰脸面上的惋惜之色，让人动容。
辛若言的脸色更加铁青，心中已经骂骂咧咧，“简直不要脸至极，将我儿折磨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居然还好意思说不知道？”
最可恨的是，还摆出一副关心的姿态，给谁看啊？
林宝嘴角一抽，也附和道：“是啊，小人也是亲眼所见，那人生的高大威猛，无边伟岸……”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慕寒努了努嘴，仿佛在说，你看看我是如何以德报怨的。
慕寒神色漠然，不置可否。
“你闭嘴，本官与聂大人谈话，哪有你插话的份？”辛若言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林宝扒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
文会上，也是因为这主仆二人，颜面丢尽。
此刻这深夜长街，埋伏暗害他独子的，也是这主仆。
新仇旧恨……险些让他失去仅有的理智。
“爹……他们胡说，他们……噗嗤……”辛戚沺闻言，气急攻心，眼前一黑，直接吐血昏迷。
不要脸就算了，敢做还不敢当，算什么英雄好汉？
“沺儿……”一天之内，连着吐血昏迷了两次，加上被折断的双臂与右腿，辛戚沺本就亏虚的身体，此刻已是雪上加霜。
辛若言内心无比担忧，深怕继续拖延时间，自家这独苗性命堪忧。
“这……辛大人，辛少爷这伤的可不轻啊……要不先回去医治一番，尽人事听天命？”聂琰心中是止不住的喜悦，表面上的笑意也是憋的难受，
“看本官这话说的，辛少爷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是性命无碍，本官府中正好有一名医术高明的先生，不如请他为辛少爷瞧瞧？”
“多谢大人美意，今日的事情，辛某不会善罢甘休的。”辛若言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特别是善罢甘休四个字。
尽人事听天命？你全家都要尽人事听天命，小畜生，此仇不报非君子，辛若言心中又是怒骂了一句。
但心中绵绵的恨意，依旧难以抚平。
再者说……聂琰的好心好意，他是绝对不敢接受，能否医治的好，暂且两说。让聂琰的让来给辛戚沺医治，辛若言真的担心会直接被毒害了。
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聂琰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口中呼出一口浊气，深深看了刘茫一眼，颇为遗憾，道：
“看来，辛大人还是不愿意相信本官。这件事情，刘少爷也是亲眼所见，刘少爷平日里与辛少爷可是八拜之交，他定然是不敢蒙骗辛大人的。”
刘茫闻言，浑身又是一颤，如同打翻了油盐酱醋一般，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你们继续辩论，与我何干？
你们神仙打架，我招谁惹谁了？
本想借着这浓浓月色，喝几口小酒，解解心中愁苦，却无故被人这般责辱。得罪了辛戚沺不说，又与聂琰结了不解之仇。
现在……难不成还要连辛若言也一并得罪了？
聂琰，你为何心肠如此歹毒？
刘茫越想越是觉得委屈，眼珠子一转，直接装晕，一动不敢动。
辛若言冷哼一声，“本官刚刚来的时候，林师爷还在痛打刘少爷，此刻聂大人居然睁眼说瞎话。”
“你打人了？”聂琰微微蹙眉，故作生气，冷声质问道。
林宝躬身，一脸慌张，“小人冤枉啊，大人。”
“小人这便叫醒刘兄，让他当面对质。”林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瞬间便隐了去，在刘茫身边蹲下，刘茫又是一颤，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地板太过湿冷，还是心底实在恐慌。
“不必了，辛某告辞……”辛若言五指紧握，对聂琰恨之入骨，但也深知辛戚沺的伤势不能拖延，只好暂时停止与聂琰言语上的纠缠，
“走！”
他冷喝一声，吩咐护卫将辛戚沺看护好，拂袖而去。
“辛大人，既然要走，何不将这人一并带走？”聂琰冷笑，指着那仍旧一动不动的更夫，朗声喊道。
辛若言冷哼一声，头也不回，“不认识。”
不认识？那这人到底是谁？
目送辛若言等人离去，聂琰若有所思的看了刘茫一眼，而后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那更夫身上。
这更夫很是古怪。
像是引路人一般，将辛若言等人引到此处，却又不言不语，也不愿意离开。
仿佛一座雕像，除了衣角偶尔会在冷风中轻轻摆动，似乎也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这怎么回事？”聂琰略显紧张，后退两步，与更夫拉开距离，然后上下仔细打量着更夫，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林宝也跟着退了两步，慕寒挡在两人身前，“这怎么像个死人一样，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他朝着那更夫喊了两声，对方依旧不为所动。
“死了？死了怎么还会走那么远？难道是走到这里的时候才死的？可为什么又站着不动了？”
聂琰惊诧，一连数个问题问出口。
躺在地上装晕的刘茫，闻言之后眼角一跳，遍体发寒。
慕寒眉头微皱，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条一尺左右长度的短棍，弹射在更夫腹部，那更夫依旧一动不动。
慕寒眉头皱的更紧，他随意弹射出去的短棍，力道虽不是很大，但也不小。
若更夫已经死了，绝对会被击倒。
若没有死，那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聂大哥，你们再退后一些。”
聂琰二人又后退几步，慕寒身形移动，顷刻间便出现在那更夫身前，准备做进一步的试探。
而就在这一瞬间，那更夫的双目突然变得血红，如同被殷红的血液填满了一样。
于此同时，那更夫猛然提起手上那灯笼，朝着慕寒的面门甩了过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慕寒有所准备，倒也没能让更夫得手，轻易便闪躲开了。
可这一切还不算完，更夫也心知不可能一击得逞，左手一巴掌直接扇向慕寒，带起一阵寒风。
聂琰与林宝面面相觑，心中顿时生起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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