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宜望着嘴角还挂着食物残渣的纯贵人,收回了思绪,轻轻伸手用帕子替她擦去嘴角的残渣,玩笑道,“待纯儿升到嫔位,成了一宫主位,便可以不跟她住一起了。”
“要到嫔位啊,那还不知要多久呢。”纯贵人一手托着腮,沉思片刻,只觉遥不可及,叹了口气,失望地说着。
凤宜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也不一定呀,回头待你侍了寝,说不定万岁爷就升你位份了也未可知。”
“可不是,咱们纯儿也快及笄了吧,过了及笄便可侍寝了,便也离升嫔位不远了。”荣妃也不禁在一旁打趣道。
二人的话让纯贵人的小脸立时红扑扑的,连连摇头道,“纯儿才不要侍寝呢,纯儿觉得现下这般便极好了。”
“傻孩子,你既已进了宫,怎么可能不侍寝呢?”凤宜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不过是早晚的事儿罢了。”
“不要不要,纯儿不要侍寝,纯儿还小呢,纯儿只想跟着姐姐们吃好吃的。”纯贵人说完便把头埋在凤宜怀中,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
荣宜二人相视一望,都是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只笑着笑着,凤宜的眼神中却是多了一丝恍惚,似是看到了当年那个刚进宫的自己。小小的人儿,无知无畏,一心一意只为着康熙,单纯地为他付出,单纯地信任他,单纯地坚信着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念头。
那时的她未曾想过,自己竟有一天也要靠那些她向来不齿的手段去获取康熙的恩宠,自己竟有一天不再如当初那般信他,自己竟有一天开始与他渐渐离了心。凤宜有些迷茫了,她不知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亦或是这原是后宫和帝王该有的模样吧。
凤宜复宠后没多久便再次有了身孕,这一胎从怀上后凤宜便格外重视,自是吸取了以往的经验教训,凡事格外谨慎。加之又有沛然无微不至地照料和段书茗悉心的帮衬,一切倒是极为顺利。孩子如期降生,是个健健康康的小阿哥,排序十一,康熙为其取名胤禌。
膝下养育着两个儿子,还要兼顾着“硕玉”的生意,日子倒也过得充实。转眼间,胤禌已然两岁了,咿咿呀呀地会说许多话了,倒是个乖巧可爱的。相比之下,四岁的胤禟则皮实的像个泥猴子。
“唉,沛然,你瞧瞧禟儿,当年他出生便不足月,我终归是觉得有愧于他,便也难免对他娇惯了些,哪曾想,倒是养成他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了。”望着院中上蹿下跳的胤禟,凤宜对着沛然无奈地摇摇头。
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主仆二人之间早已没了初见时的生分。虽说凤宜对她的信任仍旧比不上对小桃的,但偶尔还是会与她说些体己话,遇事也会找她拿几分主意。
沛然闻言浅笑,“男孩子自是淘气些,若是太老实了,难免遭人欺负。再者说九阿哥原也还小,如今这般,倒也无伤大雅。”
“额娘,抱抱。”玩累了的胤禌迈着小短腿向凤宜走来,一把扑到凤宜怀中,软糯糯地唤道。
凤宜一把将胤禌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看着他乖巧的模样,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小脸,道,“还是咱们禌儿最乖了,可别学你九哥那般调皮。”
“额娘,您又说禟儿坏话,禟儿哪里调皮了?”不远处的胤禟闻言,不满地噘嘴嚷嚷道。
凤宜闻言无奈一笑,朝着胤禟招了招手,道,“过来额娘给擦擦汗,小心回头吹了风着凉。”
胤禟三步一跳五步一蹦地跑了过来,凤宜用帕子擦着他额头上的汗,不禁嗔道,“瞧瞧这一头的汗,真真是个皮猴子。”
胤禟却是振振有词,“五哥说了,小孩子要多蹦多跳才能长得快,禟儿要快快长高长大,这样才能保护额娘和小十一。小十一,你说是不是呀?”胤禟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胤禌肉嘟嘟的小手问道。
胤禌哪听得懂这些,却也只懵懵懂懂地应和道,“是,是,哥哥说的是。”
凤宜望着哥俩,心中浮出一丝暖意,伸手将两个孩子搂入怀中,道,“我们禟儿长大了,好孩子,有你这句话,额娘便知足了。额娘不用你们保护,额娘会保护你们的。”
原是极温情的场面,然不过须臾,皮猴子胤禟却又不安分地从凤宜怀中挣脱出来,仰着小脸问道,“额娘,五哥怎的还不过来呀?五哥上次说了要陪禟儿和小十一去放风筝的。禟儿想去放风筝。”
凤宜又好气又好笑,点了点胤禟的额头,嗔道,“瞧瞧,刚说你长大了,怎的还只想着玩耍。你五哥去上书房读书了,得申时下了学方能过来。你莫要总是缠着你五哥玩闹,你五哥还要读书习字呢。”
“读书习字多无趣呀,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胤禟撇了撇嘴道,“还不若爬树捉鸟来的有趣。”
“你啊!成天的上房揭瓦,看来回头得让你皇阿玛早日送你去上书房的好。”凤宜唬着他道。
“亲亲额娘,禟儿保证日后乖乖听话,额娘不要让禟儿去上书房嘛。”胤禟拽着凤宜的胳膊撒娇道,“禟儿就想陪着额娘,帮额娘照顾小十一。”
“就你?你不捣乱就谢天谢地了,还帮额娘照顾小十一?”凤宜极为不信的翻了个白眼。
母子三人正笑闹着,忽的宫人来报,“宜主子,太皇太后病倒了。”
许是上了年纪,孝庄近些日子来,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康熙曾私下悄悄跟凤宜说,怕是要给孝庄准备后事了。
此时凤宜闻言一惊,忙嘱咐了乳母看好胤禟胤禌,叮嘱胤禟道,“好好带着禌儿在翊坤宫玩,乖乖等着额娘回来。”,自己则带着沛然匆匆赶往慈宁宫。
(本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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