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微一思忖,却又发现不妥之处,“不对,银钏先行离开回了承乾宫,不是还留有小桃在旁伺候么?怎会只有宜妃和婉贵人二人,小桃去哪儿了?”
小桃此时早已哭成泪人,听康熙提及自己,忙膝行几步到康熙身前,磕头道,“回万岁爷,当时在池塘边坐了会儿,婉贵人便声称有些冷。宜主子怕婉贵人着凉,便命奴婢回承乾宫为婉贵人取披风。是以,奴婢当时不在两位主子身畔。只奴婢了解我家主子的品性,主子向来心善,即便对我们下人也都很少苛责,主子这样的善良的人,怎会出手害人呢?请万岁爷明鉴啊,宜主子是被冤枉的啊。”
康熙只觉头大,他虽仍有疑心,可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凤宜,叫他不得不信。他望回凤宜,沉声道,“宜妃,告诉朕,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宜双目含泪,望着康熙微微摇头,“万岁爷,臣妾”
凤宜甫一开口,却听殿外传来哭声打断了她的话。竟是两个宫女扶着白静婉进来了。白静婉双眼通红,脸上满是泪痕,踉踉跄跄地奔到康熙身前跪下,哭喊道,“万岁爷,您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的孩子便这般没了,臣妾如何甘心啊!”
康熙原是见惯了白静婉明媚娇艳的样子,如今忽的见她这般虚弱无力,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哭的梨花带雨,只觉心疼不已,忙伸手欲扶起她,“你这身子怎的下床了?快起来。”
白静婉却是执意不起,哭的越发凄惨,“万岁爷,都是宜妃,是宜妃害了臣妾。自臣妾册封后,她便看臣妾不顺眼,处处与臣妾为难。当初,若不是因着万岁爷,她是断不会接了看顾臣妾母子的差事事儿。今儿我二人赏荷时,原是臣妾无疑提及万岁爷近来对臣妾赏赐甚多,她便气急了,骂臣妾是狐媚胚子,勾引万岁爷。臣妾一时气不过,与她理论了几句,她便趁臣妾不备,推了臣妾一把,臣妾这才落水以致小产。万岁爷您要为臣妾和臣妾的孩子做主啊!”
听白静婉如此说自家主子,一旁的小桃急了,竟是口不择言,“你胡说,我家主子才不是这种人,定是你陷害我家主子。”
白静婉抬手就扇了小桃一巴掌,呵斥道,“主子们说话,哪里轮到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儿?你倒是倒打一耙了,说我陷害你家主子?我便是要陷害宜妃,又岂会用我孩子的命儿作为代价?如今宜妃毫发无伤,我却失去了腹中的胎儿,你说是我陷害你家主子?”
白静婉一时过于激动,一口气说完这番话,竟是呛着了,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康熙忙拉了她起来,又替她抚了抚背,柔声劝道,“静婉,你先莫急。”又亲自端了水喂她,“来,先喝口水。”
皇贵妃自是将康熙对白静婉的态度看在眼里,此时出来附和道,“万岁爷,正如婉贵人所言,若非宜妃推她,她又怎会落水而失了孩子?婉贵人一直都盼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向来小心谨慎,自是不会允许孩子有半分差池。而且太医也说,婉贵人确是因落水的惊吓和刺激而导致的滑胎。”
康熙扶着白静婉坐下,转身问许太医道,“确如皇贵妃所言?”
许太医拱手回复道,“回万岁爷,确如皇贵妃娘娘所言,婉贵人是因惊吓动了胎气,又加之落水着凉,方才滑胎的。”
“好,很好。”康熙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事已至此,若说不是凤宜推了婉贵人,怕是无人相信。康熙冷冷地看向凤宜,声音中满是厌恶,“宜妃,你太让朕失望了!”
因着事发突然,凤宜此时仍一直是懵的,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怎生竟着了白静婉的道,如今所有证据都对她不利,她的心中唯有坚信康熙是信她的。可却未曾料到康熙竟说出这样的话。
凤宜猛地抬头,直愣愣地望向康熙,眉目中满是凄凉之色,小脸惨白,只摇头道,“玄烨,不是我”
话音未落,忽的身子一僵,向后仰去,竟是昏了过去。
小桃扑上前扶住了凤宜,失声惊呼,“主子,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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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如小宜,便是这般着了人家的道。可怜的小宜,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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