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见过秦子兰的。
而九儿也听王姐说过,宇文舒给父王的信里提到对秦子兰的怀疑。既然宇文舒怀疑,那么,这位刘校尉一定也知道什么。
拖不下去了,九儿索性拉了那个将领,“既然你们有军务在身,那我们现在就去军中吧。”
那个将领疑惑:“刘校尉午后便能到,等他来了......”
“军务紧急,一刻也耽搁不得。”九儿打断她,这时候她倒是十分深明大义,“我这位朋友受了伤,不宜赶路,况且带着他也会拖慢大家的行程。你留一个人照看着他吧,我们先回军营。”
那个将领听九儿说得在理,也不疑有他,当即派人前去通知赶来的刘校尉,又吩咐人收拾东西。
九儿偷偷溜到客栈的楼上,溜到慕容旻的房间。
他受伤很严重,一直都处于浑浑噩噩中。可是现在她要离开了,不得不走。她在床边坐了很久,耐心又细细地给他掖好被角。
握住他的手对他说:“慕容旻,我在东夷等你,以后......以后如果有机会,你就来娶我,好不好?”
没有得到回答,他或许并没有听到。九儿从身上拿出那块佩玉,放在他的身边,她说:“我的佩玉被那些流寇搜去卖了,这是姐姐给我的,你先收着,以后......等你来提亲的时候,我就给你换回来。”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关门的时候又朝床上看了一眼:“慕容旻,我一定会快点长大,你也一定要快点来提亲啊。”
九儿关上门,不再回头径直下楼去了。
这是她成亲以前最后一次见到慕容旻,后来的事墨韵已经从长平公主那段记忆里看到了。
战争结束,几年以后两国修好结了盟约,肃王府派人到东夷王宫来提亲,但提的却是东夷的长公主的亲。
九儿不惜以死相逼同姐姐交换了身份,千里迢迢远嫁到西陵。纵然她知道,此去经年,或许就再也回不到自己的故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王母后。
但她还是愿意不顾一切。
为了那个人,她早就已经可以不顾一切。
她想,到时候她一定要嘲笑慕容旻,竟然会把她和姐姐弄错了。
可她没想到,弄错的从来都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把九儿他们迎进了西陵。他给她的那场婚礼可真是盛大,十里长街披红,一路敲锣打鼓,八抬大轿从通州城外一直把她抬进了肃王府。
可是九儿没想到,慕容旻会在当天晚上挑开盖头的时候忽然变了脸色。
四目相对,两相无语。
那时的九儿,还带着新嫁娘的羞涩。临幸之前母后告诉过她,西陵这边不比东夷,很多规矩同他们都不同。
她嫁到这边无亲无故,一定不可以再任性,要好好孝敬公婆,好好侍候夫君。可是受了委屈也一定不能怯懦,她是东夷的公主,就算嫁过去东夷也是她的娘家,一定不能白白让人欺负。
那时九儿才不想听这些话,她想,她要嫁的夫君一定会好好爱她疼她的,怎么会欺负她,让她受委屈呢?
可是慕容旻却在挑开盖头的时候看了她很久,目光也渐渐冷下来,问:“怎么是你?”
九儿仰着头笑:“当然是我,你答应过会娶我,所以我就嫁过来了呀!”
可是她却将手里的喜帕扔到地上:“胡闹!”
九儿吓得缩了缩身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委屈:“我哪里做得不对吗?”她不晓得他们西陵的规矩,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
慕容旻半晌没说话,却看着她冷笑起来,“你哪里做得不对?”他从袖中拿出那块佩玉,“你可知,今晚我要娶的人,原本是你姐姐?”
“可是我们说好的,等我长大你就娶我!”九儿还企图争辩。
慕容旻却冷笑一声,拉过桌角垂下的幕布。桌上摆放的糕点、燃的红烛,还有那两杯原本要在他们新婚之夜一同喝下的合卺酒,全都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守在外面的喜婆和丫鬟闻声赶来,正好与拂袖而去慕容旻撞了个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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