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她想得到又得不到的，所以她想给自己的妹妹。
这次出宫，是为了宇文舒，但也是为了她自己。
可是也许......
长平缩成一团，将脑袋埋得很深，苍白的唇已经咬得见了血。即使这样，她已经觉得畅快淋漓，在王宫里，她甚至不曾深刻地难受过哭过。
九儿哭得有些累了，见姐姐很只蜷缩着身子很久没有做声，终于停下来，颤抖着嗓音叫了声：“王姐。”
不知过了多久，长平才慢慢抬起头来，她的脸上沾了泥，满脸的濡湿，头发也是湿的，一缕一缕贴在脸上。
九儿没有见过这样的王姐，一时呆住说不出话。
长平却终于平静下来，收住了哭腔慢慢开口：“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我们，一定要出去一个人。”
“不，不行！”九儿听出了她的意思，竭力摇头，“王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会丢下王姐的。”
“你先听我说，”长平打断她的话，“我腿上有伤走不了，但是总要有人出去报信。如果困在这里，我们都是死路一条。”
“不，王姐，我不......”
“九儿！”她几乎愠怒了，“你是不是要看着我死在这里才肯听话？”
“要死就一起死，王姐不怕，我也不怕。”虽然这样说，可她的身子还是止不住地在颤抖。
长平看着她，“不会死，我们都不能死，总有机会的，你离开，出去带人来救我。”
“可他们是流寇，他们会杀了你的！”
“不会的。”长平摇头，“他们带了我们一路，一定有什么企图。你先走，如果他们带我离开，我会想办法一路给你留下痕迹的。”
“可是我怕......”
“不要怕。”长平朝她靠近了一些，虽然同样被绑了手脚，但她却明显比九儿平静许多，“你试试靠墙转过身去。”
九儿不解地看着她，又听她道：“我们背靠着背，看看能不能把绳索解开。”九儿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姐姐，姐姐脸上泪痕犹在，可是已经在想办法。
她转过身去，绳索并没有绑很紧，她们吓成那样，那些流寇大约也不怕她们逃跑。
长平先解开了九儿手上的绳索，九儿曲着腿，又解开了自己脚上的。少了束缚活动便自由得多，她转过身也给长平解开。
忽然抓住她的手，“王姐，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长平坚决地摇头，“我摔断了骨头，到时候谁也走不掉。你先走，去最近的地方找官府，我就在这里，我等你带人来。”
“王姐......”
“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一定要跑出去，我等你回来救我。”
这些话是在逼九儿，但也是她们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如果九儿不走，她们可能都会死在那些流寇手里。
但是如果她带人回来，她们就都能得救。纵使......纵使最后她没有来得及，可是她们至少能活一个。
九儿是她的妹妹，这一趟是因她而起，她总不能真让她陪自己一起死掉。
而她也不想死，出来的时候，她没有想过她们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那些流寇回来了，为首那人从破烂的门口走进来，冷眼打量了她们半晌，又很快走了出去。
九儿背着手半靠在墙边，手心渗出一层又一层冷汗。脚上的绳子也是她们匆忙中胡乱绑的，还好流寇没有察觉。
“大哥，情况怎么样？”
那人刚踏出破烂的门，九儿就听外面有人在问。
那人像是叹了口气，道：“打了太久的仗，哪里行情都不好，两个小女娃，姿色倒是有几分，只是小的那个......对方说要先验货。”
“验什么货，我看他们就是......”
“给他们验吧，今天老三拿那块玉去当铺，听掌柜的意思，像是什么稀罕的宝贝。这两个小女娃肯定没那么简单，我们虽然不怕官府，但也别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能出手就快点出手，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那.....什么时候验货？”
“前面不远就是三回镇，我让他们明天在那里等着。晚上找云娘来，给她们梳洗梳洗，打扮好了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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