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贺忍不住叹气，心里头愁得慌，看顾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哪哪都不好。
窗外风声依旧，屋内一片寂静，严肃的气氛，笼罩在几人头顶，渐渐显得压抑。
顾恺察觉他挑剔又嫌弃的目光，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扫过，心情颇为复杂。
想说点什么，缓解这种压抑的气氛，可又怕他会更不喜，只能不说话。
敌不动，我不动，还是见招拆招吧。
有时候保持沉默，在谈判中，也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
老爷子应该是想用这种紧张压抑地气氛，攻克他的心理防线，好让他露怯乱了阵脚。
说不定……从他进屋开始，老爷子对他的考察就开始了。
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神色，流露的每一丝情绪，都被他看在了眼底，记在了心里，成为了他的考核内容。
顾恺猛然惊觉，心下大骇，脊背发寒，手心出了不少汗。
他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回视他探究的目光。
有了这个猜测后，顾恺就变得更加谨慎了，不让自己出错，影响他的看法。
“……”
纪民感受到突然变得诡异的气氛，但并没有吭声，乐得看顾恺吃瘪。
这小肚鸡肠的人，只有在老爷子面前，才会老实收起爪牙。
秦贺晾了顾恺一会儿，见他沉得住气，暗自点头：“过来坐。”
顾恺紧张地出了一身汗，闻言暗松一口气，大步走过去。
“纪民，你出去看着絮絮，别让她进来捣乱。”秦贺看向顾恺身后，正辛灾乐祸的纪民。
“好。”纪民收了笑意。
待纪民出去后，秦贺的视线重新回到了顾恺的身上：“我这只有白开水，你喝吗？”
顾恺心跳有些快，紧张得不觉绷紧身体，无法从他的脸上获得他想要的信息，心中更慌了：“不必了，我不渴。”
“我看你饥渴得很，一回来就蹿絮絮屋了。”秦贺视线落在他的脖子上，别有深意。
顾恺脸色白了一分：“……”
“……”
秦贺见他脸色变了，得意地哼了一声，心想：顾恺要是没有这张脸，絮絮肯定不会被他迷惑。
长得不好看，总不可能图他年龄大吧？
顾恺不想让自己，处于被动局面，“爷爷，当初我们俩的交易，您还记得吧？”
“自然。”秦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颔首。
顾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絮絮说，您已经答应我们在一起的事了，意思就是，我已经转正了对吗？”
“并不是，我只是不管她跟你在一起，但这不代表，我就接受并认可你了。”秦贺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摇头。
谈恋爱，图的就是新鲜感，等过了这新鲜劲就好了。
男朋友可以随便找，老公只有一个。
说不定……顾恺和絮絮走不到最后一步呢？
这事也说不准，他不会主动拆散他们，但他们若是自己出了问题，就不关他的事了。
两人谈恋爱正是情浓时，顾恺让着秦絮，愿意迁就包容她，但感情是看不到头的，不到死亡那一刻，谁知道感情会不会变呢。
不过从目前来看，絮絮应该没有吃亏，不过，还是得好好敲打一下顾恺。
越是得之不易的东西就越珍贵，他的做法虽然过分了些，但对絮絮有益无害就成了。
顾恺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松口，在预料中也算不上多失望，手微微收紧，嘴唇微动：“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您的认可？”
秦贺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以为他如他面上表现得这么冷静。
真是这样，那就难办了。
会紧张就好……
“会下围棋吗？”
秦贺看穿了他伪装下的真实情绪后，防备也少了些。
顾恺点头，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试探自己，想了想，谦逊道：“会一点。”
“会一点啊，那你去把左边柜子里那副象棋拿出来，陪我下一把棋。”秦贺沉吟片刻，看着他笑了。
顾恺的话，十句有九句不能信，他才不会上当。
“……”
顾恺听着他这话，心中无语极了，他就知道，他问这话不怀好意。
幸好他以前没通告的时候，经常去季家和季爷爷下棋，各类棋艺都不错，上得了台面，不至于减分。
“好。”
顾恺答应下来，朝他手指的方向走去，指了指那个柜子：“是这？”
“对！打开拿出来就行了。”
下棋能看出一个人的思维方式，心理近况，智商高低，以及一个人的性格。
再也没有比这更快的，了解顾恺的途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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