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裴卿书连衣服都没脱,直接着衣倒在了床上。
他很累,也很倦,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很累,仿佛熬夜熬了许久,今日总算可以入睡的感觉。
他直挺挺地下去,连被子都未来得及盖上。
他躺在床上仿佛睡着了又仿佛清醒。
明明已经睡着了,但似乎还听见了管家不放心的敲门声,以及自己于半梦半醒间的不耐烦的回答声,“别吵。”
他感觉自己灵魂出窍了,现在在家门口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看着来往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行人,不知该干什么。
他似乎看到了苏温漪站在十字路口对面,拉着师之染,怀里抱着孩子,笑着望着他。
他忙冲上去前想问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十字路口对面。
看似很窄的路却永远走不到尽头,苏温漪站在原地,看着他向他说了些什么。
他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在说“谢谢你的放手。”
他从梦中惊醒,抬头看向时钟已经是下午四点。
裴卿书猛地坐起,狠狠地责怪自己的失误,到了给薇薇熬药的时间,怎么会睡到这么久?抓药,称量熬药小火煨。
一系列的动作,轻轻地熟路一气合成,待中药煎好时已经是晚上六点,裴卿书端着药走进了客厅,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他放下手中的药笑着摇头。
臭丫头又起晚了,转身去了她的房间,开门裴卿书打开灯高高声说道:“乖乖,起来喝药了!”
他本以为会看到她懒散地从床上起身揉着眼睛答道:“来了。”’
却只看见那张空荡荡的床裴卿书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她已经走过了。
昨晚走的房间很空,床上连被子都没有了,所有的毛绒玩具玩偶也一并消失了。
裴卿书站在原地站了许久,只觉得内心空荡荡的,也不喜欢,也不悲伤,就是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机械地关上了门,走下楼坐在沙发上,猛然想到了自己的梦境后半段——他拼命地跑向她,最终发现是徒劳,不得不站在原地向她大吼,“过来!”
苏温漪只是向他挥挥手,并没有走过来,他这才看清楚,站在她身边的是师之染,仍旧是温和的笑容,现在看来,却充满着嘲讽的意味。
苏温漪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拉着师之染的手转身。
远处走来几个人,是他父母,也有她父母,还有罗家的两位长辈。
他看到了他父亲面色铁青紧咬着唇瞪着他,她母亲则忧伤地望着他,他正欲向前,却看见所有人都背对着他,他向远处他大吼着冲了过去,却依旧在十字路口的马路上狂奔,怎么也跨不过去,一辆小轿车尖叫地冲过来。
他从梦中惊醒。
裴卿书坐在沙发上,回忆着苏温漪转身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永别了。”
他自嘲地笑了,湿了眼眶——怪不得她非要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放到地下室,不是因为他走不出来,怕是因为他留住她,她走不了吧。
房间里充满了中药的苦涩味儿,裴卿书呆呆地看着那碗有些凉的中药,端了起来。用小勺尝了一口,好苦,他忍不住皱——怎么喝得下去呢?
这么苦的中药。
他突然想起来了她以前乖乖地坐在他的对面,不吵不闹,乖巧地一大口一大口地把药喝下,冲他比了个安心的手势,拿起桌上他早已剥好的糖。
裴卿书突然有些后悔----这么苦,他早已知道。
第一次为她煎药时他便听闻绍文衷说过。
他怕太苦她喝不下,自己尝了一小口,却苦的站在原地,不住地干呕,泪都出来了。从那以后,每次她喝药他都坐在一旁替她剥好一块糖放她对面的碗里,待她喝完后起身替她擦擦嘴角,把她搂入怀中低声安抚:“温漪,没事了,乖呢。”
她从未抱怨过一句有关他给她带来的伤害,抑或是药的苦或身体不舒服,每天都安静地坐在那里乖乖的等他熬好药端过来,不吵不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过分的安静,安静的让他有些心疼。
一股酸痛从心中蔓延开来,直到四肢。
裴卿书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握住。
连指尖都有股痛彻心扉的疼。
太乖巧了,太乖了,乖地,让他心疼......
裴卿书一口一口忍着反胃地冲动,把药喝完,为自己剥了一块糖,他只是放在那里,没有吃。
糖是话梅味的酸酸甜甜,是她喜欢的味道,也更容易消去满嘴的苦。
糖块是棕色的,小巧玲珑,在灯光下微微泛着光泽。
他呆呆地盯着糖,满嘴都是苦涩之感。
起身拿起外套,他走了出去。
街外行人很多,毕竟春天到了,新的一年又开始了,人们怎么会不欢喜?
无数的小孩欢笑着与他擦肩而过,甚至有的还撞到了他的腿上。无数小情人拉着手走在夜色中。
裴卿书看着他们大脑一片空白。
最终他走到了海边,那块岩石边----他送她走的地方。
恍然间他似乎看到了她站在海边,笑着看着他。
他上前跑了几步,跑到了海水里,冰冷刺骨的海水让他清醒过来。
裴卿书似乎看到了她穿着泳装躺在水中玩水,她很喜欢水,每次来到海边都很雀跃。
小时候是的,长大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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