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晚上十一点,查令十字街的商店大多都关上了门,只有零星几家酒吧尚且亮着灯。西里斯把摩托车停在破釜酒吧阴暗的入口外时,颇为意外地发现旁边那家唱片店居然还在营业。艾尔维拉安静地靠着他的背,似乎睡着了。西里斯从她的口袋里摸出钥匙,而后直接将她背下车,花了点儿时间披上隐形斗篷,才背着她走进破釜酒吧。
这个时间酒吧一楼已经没有客人坐在桌边闲聊,白天西里斯看到的那两名傲罗也不见踪影,只剩酒吧老板汤姆佝偻着背忙里忙外,擦拭着那些看起来永远擦不干净的桌椅。西里斯悄无声息地背着艾尔维拉爬上吧台边那道木头楼梯,溜上了楼。二楼走廊两边都是挂有门牌的房间,墙壁上的老式汽灯偶尔会被震天的鼾声晃动,这给西里斯隐藏自己的脚步提供了不少便利。
经过门上挂着“10”的木门,西里斯已经能看到前面不远处的12号房间。就在他快要从下一张门前面走过的时候,11号房门忽然被推开了。门板上的门牌晃了一下,一个瘦高的女人走了出来。西里斯侧身退到墙边,以免撞上她。这是个看上去有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棕色皮肤,卷曲的黑色长发披在肩头,身着一件深蓝色的巫师袍,四肢瘦长得引人注目。刚走出房间她就停了下来,一双浅色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对面的墙壁——那里正好是西里斯站着的位置。这个陌生女巫像是不需要眨眼似的,眼睛直勾勾地朝前望着,令人倍感不快。
尽管确信对方看不见自己,西里斯还是警惕地腾出一只手,捏住了兜里的魔杖。
“怎么了,多卡斯?”房间里传来询问的声音:另一个女巫也走了出来,她披着旅行斗篷,个头更加矮小,但举止显得格外端庄。
“没事。”前面那个被叫做多卡斯的女巫说。她的眼睛仍然定在西里斯所在的位置,说起话来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味道:“我有点不适应光线。”
“我们得动作快一点儿,现在附近不能幻影移形。”后面的那个女巫轻声催促道。
多卡斯于是不再望着对面的墙壁,同她一道关上房门,脚步紧促地穿过走廊。西里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还能听见那个女巫下楼时的自言自语:“希望在国王十字车站还能叫到骑士公交,不然两个小时内我们很难赶到诺丁汉……”
附近不能幻影移形?西里斯琢磨着这个消息。他怎么没听艾尔维拉提过这件事?对角巷现在已经不能幻影移形了?
等到两个女巫的脚步声消失在一楼的楼梯口,趴在西里斯背上的艾尔维拉才梦呓般嘟哝了几个音节。他想了想,暂时把幻影移形的事儿搁到一边,将她送回了12号房间。
破釜酒吧的房间比格里莫广场12号的任何一个房间都要小得多,不过胜在舒适。西里斯拿脚跟合上身后的门板时,房间里那面镜子还在口齿不清地说着梦话。窗户边亮着一盏小灯,勉强能照亮屋里的各个角落。弯下腰把艾尔维拉安置到床上,西里斯走到窗前拉上窗帘,才回到床边俯身拍了拍她的脸颊。
“维拉?艾尔维拉?”他试图把她叫醒,“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戈德里克山谷?”
艾尔维拉蜷在软和、温暖的被褥上面,困倦地支了支眼皮。
“中午之前……”她的声音似乎是从喉咙里哼出来的,轻得就像西里斯的幻觉,“我还得帮妈妈做饭……”说完她瑟缩一下,捂住脸打了个喷嚏,整个人都蜷成了一团。西里斯头一次发现艾尔维拉缩成一团的时候看起来原来这么小。
“那我明天上午再来找你。”他随口说着,替她脱下身上那件皮夹克,然后动手抽出她身下的被子。这是个惊险的活儿,因为西里斯差点一个不注意把艾尔维拉掀到床底下去。好不容易给她盖上了被子,西里斯又径直去房间另一头翻她的行李:“你的感冒药在哪?”他知道艾尔维拉会随身携带一些魔药:去年他们吵架那次,她还从兜里掏出了一瓶止咳药水用来砸他。
艾尔维拉慢吞吞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她似乎压根没听见西里斯的问题,只是抬起手背揉了揉有些泛红的鼻尖,答非所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我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因为我没觉得你有很多钱。”西里斯翻开了她装满新衣服的袋子,动作一顿:“你买了泳衣?”
“我有!”坐在床上的艾尔维拉抬高嗓门抗议般嚷嚷,声音轻易盖过了他后面那句话,“而且都是我挣来的!”
扭过头稀奇地望她一眼,西里斯真想让艾尔维拉看看她自己的样子,他还从没听过她这样颠三倒四、一点儿也“不礼貌”地说话。“好吧,现在我知道了。”他决定暂且不去想那套看起来像三点式泳衣的衣服,而是回头继续在她的行礼里翻找:“你到底把魔药都放哪儿了?”
“你不能小看金子,西里斯。”艾尔维拉还在自顾自地嘟嘟哝哝,“金子能干很多事儿。”
“这我倒是不比你知道的少。”西里斯说。终于在她的小包里找出一只重量与体积极不相称的小口袋,他晃了晃袋子,并不意外地听到里头有东西叮咚作响。扯开口袋的拉绳,西里斯拔出魔杖朝口袋里轻轻一点:“感冒药剂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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