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这晚,伦敦的夜空是一片灰蒙蒙的绛紫色。
西里斯伫立在格里莫广场12号二楼走廊的围栏边,背后是那面装饰着一排家养小精灵头颅的墙壁。格里莫广场一楼的门厅中央摆放着一棵高大而气派的圣诞树,树顶直达五楼,高高地刺向这幢屋子黑压压的天花板。墙上那些家养小精灵的子孙克利切就在树底迎接陆续到来的客人,牛蛙般的嗓音不住念叨着浮夸的欢迎辞,就好像今晚到来的每一个人都比巧克力蛙画片上的巫师更加尊贵。
巨大的圣诞树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仙女之光,把那些昂贵的金银装饰映照得熠熠生辉。而屋子里枝形吊灯的灯光一如既往的黯淡,仿佛被某种沉闷、阴暗的气息蒙住光亮,使得这棵华丽的圣诞树与房子里每一处昏暗、压抑的角落都显得格格不入。
有的时候,西里斯觉得但凡与黑魔法沾边的东西都偏爱这种阴森、潮湿的环境。所以格里莫广场12号才会好像永远都亮堂不起来,即使坐落在地面上,也和斯莱特林深埋在地底、与黑湖相邻的地窖没什么两样。
拐角的客厅传来各种谈笑和祝酒声。巫师收音机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它已经不间歇地播放了一整天——这是圣诞节的传统,各个频道不是在播送无聊的圣诞广播节目,就是在从早到晚放送时下流行的乐曲。
克利切已经领着最后一拨客人走上楼梯:是格林格拉斯一家,他们家的两个孩子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客厅的大门被关上,圣诞树挡在西里斯的视野中,但他能听见玄关那儿一阵类似机器运作的响动。那是奥赖恩的防护魔法重新启动的动静,尽管从今早开始他就解除了保护着这幢房子的赤胆忠心咒,却没有撤去其他繁琐复杂的防护咒语。
格林格拉斯夫妇在克利切的带领下踏上二楼的楼梯平台。他们目不斜视,好像西里斯给自己施了个幻身咒。只有两个不经事的孩子悄悄向他投来一瞥,而后跟着父母走进客厅。
反过身倚住围栏,西里斯盯着一颗丑陋的家养小精灵脑袋,右手伸进兜里,把玩起了他放假前刚弄到的瑞士军刀。他知道除了莱斯特兰奇夫妇,那些纯血家族中的食死徒几乎都已经聚集在客厅,就连卢修斯·马尔福也不例外。
没有斯拉格霍恩,真是稀奇。西里斯想。听说订婚礼的事情之后,西里斯一直以为这就是斯拉格霍恩放弃度假计划的原因:他收到邀请,决定来参加爱徒的订婚仪式。可今晚斯拉格霍恩却并未出现。
那他究竟在紧张什么?难道真的像艾尔维拉猜测的那样,斯拉格霍恩知道伏地魔和食死徒的某些计划?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也是食死徒?不,不可能……邓布利多不会让一个食死徒在霍格沃兹任教……
“在想什么,布莱克?”
一道称不上友好的声音出现在走廊的一侧,西里斯揣在衣兜里的手碰到了嗖嗖旋转的窥镜。他转脸望向楼梯平台,布兰登·艾弗里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考究精致的墨绿色礼袍,手里端着一只纹有布莱克家族饰章的银制高脚杯。
“你那容量只有一茶匙的脑子永远想不到的东西,艾弗里。”西里斯轻描淡写地回答,把口袋里转个不停的窥镜摁到最底下。
艾弗里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意味深长地回头看看客厅,然后故作从容地朝西里斯走过来。“布莱克家一直享有血统纯净的美名,也是得益于一家之主的强硬手段。”艾弗里的冷笑中含着一丝得意,“可惜不论手腕有多强硬,在绝对的权威面前也不得不做出妥协。”
扯动一下嘴角,西里斯兴味盎然地反问:“就像老艾弗里这几年一步步被降职为小职员,最后还被彻底清理出了魔法部?”
艾弗里的脚步和脸上的表情一样僵住了。他憎恶地瞪着西里斯的脸,就像要用恶狠狠的眼神挖掉他那双装满了讽刺的灰眼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西里斯·布莱克。”艾弗里从牙缝里挤出自己的回击,“你在想你那些跟你一样的败类朋友——那些明明身体里流着巫师的血,却还是要往麻瓜臭虫窝里钻的败类朋友——”
西里斯拔出口袋里的什么东西,以一种叫人反应不及的速度逼到艾弗里跟前。冷冰冰的魔杖尖抵住艾弗里的下巴,他脸色铁青地止住了嘴边的话。
“这要是一把麻瓜的瑞士军刀,你的喉咙就已经被我割开了,艾弗里。”魔杖尖缓缓撤开,在西里斯手中灵活地转了几圈。他比艾弗里还高上半个头,说起话来仍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腔调,“不是只有那些专门为了杀人而发明的咒语才能要一个人的命,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脸色屈辱地涨红,艾弗里用力瞪着眼眶发红的眼睛。
“你以为你这么顽固维护他们,就能被那一边的人接受吗?”他咬牙切齿地反唇相讥,“你这张脸、这双眼睛、这个名字——你全身上下所有的东西都在昭告你的身份,西里斯·布莱克。就算将来挂毯上你的名字也像这个家族其他的败类一样被烧掉,那也只代表对于布莱克家族来说,你已经被驱逐出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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