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这么少？”牟云笙看了一眼他的饭盒，还没消掉一半。
他摇摇头，说：“我十点钟才吃的早餐。”
牟云笙睁大了眼睛，鄙夷地打量他一番，意味深长地说：“俞老板，你变懒了哎。”
俞浩不在意，他觉得自己挺犯抽的，任凭牟云笙怎么数落都不会生气，尤其当牟云笙是这个表情、这副语气的时候。他还是托着腮看牟云笙吃饭，过了一会儿说：“晚上还加班吗？回家吃饭吧。”
“嗯，好。”牟云笙放下筷子，抽了纸巾擦嘴巴。
俞浩惊喜地看他，确认着问：“真的不加班？”
“不加，回家吃饭。”牟云笙眯了眯眼睛，又抽了张纸给俞浩擦嘴，“怎么你吃完这么久也不擦嘴巴？”擦完倾身与他交换了一个亲吻。
俞浩的眉眼一弯，摇摇头，笑道：“没什么。”
看他这样，牟云笙往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一指。
这天又是俞浩的车限行，俞浩搭乘公交车回到米粉店，一边继续看他的《浮生六记》，一边等牟云笙下班过来接。
差不多看完的时候，他想起家里的猫粮没了，不得不动身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
除了两大袋猫粮以外，他还买了一些猫砂。
结账的队伍很长，俞浩低头看书，余光见到前面位置空，就提着购物篮走上前去。
正好站到了放安全套的架子旁。
俞浩的耳朵一下子红了，他揉了揉发烫的耳朵，低头悄悄地看了看前后左右，装作若无其事地从最下面拿了一个小盒装丢进购物篮里。
等到轮到他结账时，他想起还有润滑剂没买，又往后头伸手拿了一瓶，视线正好和后面的女生碰到。
女生的脸瞬间红了，两人同时把脸转开，默默地无视了这件事。
俞浩觉得他以后真要相信牟云笙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说《浮生六记》不该看，就真的不能看，看到结尾，俞浩整个人都变得愤愤不平，连回家做饭，切土豆也切得特别用力。
晚饭时，俞浩不免向牟云笙谈论起这本书，后者吃着咖喱鸡，意兴阑珊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
“他只知道玩，不负责也不努力，顾着那点生活情趣，有能力也不愿意赚钱养家，不愿意受委屈，任着自己穷，还不忘游山玩水。妻子死了，女儿早嫁，儿子夭折，也没反省，只会怨天尤人。他明明有才情可以改变自己生活的，为什么一点都不争取，还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样子，弄得吃住都成问题，没钱给老婆养病，后来……”俞浩说到这里，突然听到牟云笙噗地笑出声，疑惑地眨眨眼睛，“怎么了？”
牟云笙忍着笑摇头，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读完这本书以后，这么谴责作者的。”
俞浩的脸一红，低头道：“我也只能看到这些了。”
“你喜欢会赚钱养家的？”牟云笙夹着菜，随口问道。
他点了点头，突然一愣，又连忙摇头，看到牟云笙忍不住又笑了，最后还是认认真真地把头点了点。
半晌，俞浩抬眼才要看牟云笙，却先见后者把手伸过来，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这回，俞浩没有反抗，他咬了一会儿筷子，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
知道他还为过年时发生的事过意不去，牟云笙无可奈何地一声长叹，道：“没事了，都过去了。先吃饭吧，别胡思乱想，弄得胃口不好，吃进去的东西也难消化。”说着，他把两块酱爆鲜鱿夹进俞浩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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