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殊回到酒店时，叶铭已经在了。
她踢掉鞋子，扔掉包，叶铭走过来，手撑在门框上低头看她：“你看上去有点累了宝贝。”她是很累了，甚至想立刻躺下来。然而下一秒年轻有力的臂膀就如她所愿地将她抱了起来。
她被轻轻放到宽大的沙发上，叶铭帮她解开令人窒息的纽扣，褪下丝袜，轻轻揉捏她的脚心。林曼殊舒服地闭着眼睛。
“我今天去见过他了。”叶铭道。
“谁？”林曼殊懒洋洋地问。
“叶弓一。”叶铭嘴角噙着笑意。
林曼殊睁开了眼睛，“你去见了他？”
“是的。”
“然后呢？”林曼殊淡淡地问。
“我让他离开你儿子，我想他应该会考虑。”叶铭道。
林曼殊撑起了身子，一只手抬起跪坐在沙发边的少年的脸，好像重新认识他一般细细打量。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是一抹不羁而单纯的笑意，好像在告诉她自己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她。
啪！
林曼殊一巴掌扇了过去。
叶铭偏过头，再转过来时，笑容却更深了，他舔了舔嘴角，“谢谢宝贝的奖励。”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林曼殊声音不大，但却有种不容挑战的威压，“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蠢货。”
叶铭没有急于回答，他的手掌抚过女人的腿侧，倾身上前将她压倒在沙发上，两个人面面相对，他一边抚摸她，一边舔吻着她的耳垂说道：“我知道你还在犹豫，所以帮你下个决心。”
“我的犹豫是有道理的，我不想和阿宥闹僵，所以我得让温曲江去做这件事，你这样过去，阿宥只会认为是我让你做的，你不知道他对那个小子有多看重……唔……”林曼殊被狠狠地堵住了嘴唇，这个吻有点暴躁，她感觉到身上的人肌肉紧绷，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但随着亲吻的加深，林曼殊最终还是放软了姿态，她的腿攀上少年劲瘦的腰部，表示和解……一番颠倒往来中她突然想到那天温宥最后对她说的话——
“你们自私的终点是荒芜，而我自私的终点，是让他幸福。”
她的儿子像个权柄在握的法官一般，高傲而不屑地为他们和自己下了判决。几乎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温宥是对的。
叶弓一出了考场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叶铭的那些话，他想冷静下来，不想被这种令人窒息的情绪束缚。可是，他思考了下发现，关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叶铭每一句都是实话，他确实一无所有，也确实，除了学习好，他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他两手空空，但是温宥不一样，他什么都有，但是，现在，如果他们在一起，温宥必须放弃和付出很多东西。
而他什么都做不了——这让他难以接受。
电话适时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老赵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叶弓一你怎么回事？居然给我提前交卷！你什么毛病？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老赵在咆哮。
“赵老师，我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叶弓一很冷静，“错题最多不超过一道。”
老赵本来还在喋喋不休，但是在听明白这话之后还是有些震惊，“真的假的？”
“真的。”叶弓一语气平淡，但是很有说服力。
“你小子！”老赵嘟囔着，也不好再说什么，“以后不能这样了，挂了。”
“赵老师再见。”叶弓一挂了电话，自嘲地笑笑，抬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家酒吧门口，想着心情实在不佳，就推门进去了。
因为是白天，酒吧里人不是很多，叶弓一径直走到吧台，要了一扎黑啤，一个人闷声喝了起来。喝得多了，就想上厕所，他站起身，脚步有些不稳地朝卫生间走去。上完厕所走到盥洗台边洗手，旁边也有个人正在洗，叶弓一起初没有在意，抬起头才发现那个人正在镜子里打量自己。
叶弓一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去，这是一个中年男人，衣装得体，气度不凡，看得出来应当是个养尊处优，社会地位很不错的人，当然，这张脸叶弓一可以确定他不认识。
叶弓一没有多想，去拿纸巾擦手才发现纸巾箱里空空如也，这时那个人递过手上的手帕道：“介意吗？”
叶弓一看着递到眼前的帕子，皱了皱眉，他将手上的水随手往裤子上一抹，干脆道：“不用了，谢谢。”便转身走出了卫生间。
中年男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饶有兴味的笑意。
等叶弓一重新坐回吧台，身边的位置上不一会儿也坐下来一个人，他余光一扫，就是刚才在卫生间碰到的男人。
“Dry gin。”男人朝酒保伸出一根手指，随后转向正在独饮的叶弓一，扫了眼他椅子下的书包道：“学生喝这么多酒不太好。”
叶弓一没有答话，那个人也浑不在意，继续道：“喝酒无非是两种，一种是消遣，一种是买醉。如果是买醉的话，喝啤酒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他只会让你因奔波于厕所而精疲力尽。”
看着这个少年似乎依旧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他便将自己面前那杯酒推到他面前，“或许你应该尝试下这个。高度杜松子酒，激烈一点的东西能帮助你释放很多东西，嗯……比如，糟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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