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知宁的胃痛始终没得到减缓。
晚上九点,柏知宁喝完最后一口凉透的热水,使劲揉了揉干涩又燥热的眼睛。办公室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柏知宁关了电脑,带上帽子,下楼回家。
车从停车场开出来,停在楼下药店,柏知宁进去买了盒胃药,再从药店出来的时候,看见何遥行正望着办公楼的大门。
操……遥哥说要等他下班来着……
柏知宁这才想起来,距离下午见面到现在,都过去四个多小时了。难道他在这儿站了四个多小时?柏知宁有些愧疚,昏黄的路灯在遥哥侧脸轻轻跳跃,头发长了,个子好像也高了,他看上去有些焦虑和急切,丧气的垂下头,再一转眼,就看到柏知宁。
“一直等到现在?”柏知宁走过去,开口问。
“嗯……”
“有事吗?”
有事儿吗?何遥行也不知道,这事太大,大到不知应该从何说起。他根本搞不清自己怎么就傻等到现在,有话要说吗?或者是……想他了。
“那个……一块吃个饭吧?”何遥行说。
柏知宁看看他,想了想,说:“上车吧。”
过了下班的时间,却没过下班的高峰。车子走走停停,两个沉默无言的人也被迫欣赏北京城灯火通明的夜景。何遥行早就看见柏知宁买的那盒药,药名上带了个“胃”字儿,所以何遥行推断出,大宁胃不舒服。
“你胃怎么了?”何遥行不敢看柏知宁,轻声问。
“疼,”柏知宁简单明了的戳着说,“老毛病。”
“……”何遥行刚要说话,手机响了。
江铭?
不接。
柏知宁余光瞥见他的动作,说:“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啊?”何遥行慌了,“不吃饭吗?”
“我困了,”柏知宁说,“你导航。”
何遥行乖乖打开导航,定位在自己住的酒店。柏知宁听到手机里的定位地址时,皱了皱眉。
“酒店?”
“嗯。”
“你……刚不是说?回国了吗?”
“没,我……国内国外跑,没有固定的地方,”何遥行自嘲的说,“四海为家。”
柏知宁心里一阵隐隐的疼痛。
“我回家,煮个面,对付一口就完了,”柏知宁语气软下来,“你回酒店吃吧。”
“……”何遥行想起吃了一个月的酒店的饭菜,一阵眩晕,“我晚上,也吃不了什么。”
俩人在车上继续沉默的坐着,谁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过了拥挤路段,街道渐渐开阔起来,何遥行低着头回复微信,能感觉到街灯在眼边飞快的略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遥行听见导航提示:
您已偏离路线,现已重新规划路线,前方直行……
您已偏离路线,现已您已偏离路线,前方调头……
您已偏离路线,现已重新规划路线,沿当前道路直行……
无声的车厢里,导航的提示音显得格外吵闹,柏知宁划了手机,退出导航。何遥行奇怪的看着他,又看着车窗外的路标。不知道大宁此刻在做什么打算。
车开着,开进地下停车场,熄火。柏知宁拿起胃药,自顾自开了车门出去。何遥行赶紧跟上,追上去问:
“这是哪儿?”
“我家。”
“你家?”何遥行还以为这上面是个商场什么的,没想到这上面是个住宅小区,“你……带我来你家?”
“不是吃饭吗?”柏知宁看了他一眼。
“啊……”何遥行木讷的点点头,“……吃饭。”
柏知宁其实是想和他再多待一会儿。
到了家,肥猫看见有陌生人来,警惕的躲在沙发后面,何遥行愣是没注意到大宁家里还有只猫。柏知宁放下包,洗手,开火,撕了袋两袋方便面放进滚烫的开水里,又打了两个蛋,用筷子轻轻溜边搅着。从始自终,都背对着何遥行。
何遥行站在客厅里看着他煮面,这么熟悉的背影,熟悉的打蛋方式,这么多年,吃进嘴的东西从来都食不甘味,能填掉饥饿的食物都可以被称之为“餐”,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想吃一样东西了。
可是何遥行等着,等着,等了很久,也没见柏知宁把面盛出来,直到滚烫的汤溢出锅边,呲啦一声浇在煤气罩上,柏知宁才回过神,手忙脚乱的关掉煤气。
“大宁!”何遥行快步走过去,“没烫到吧?”
“关你屁事。”柏知宁哽咽着说。何遥行这才看清,柏知宁脸上,纵横的全是泪水。
“……”何遥行下意识想伸手帮他擦掉,可是柏知宁脸却一别,并不让他碰到自己。
“大宁,我……”何遥行眼眶一酸,泪水就涌了上来,“对不起。”
“闭嘴,”柏知宁擦掉眼泪,“有什么可对不起,你那会儿回老房子,本来就是一时的,总有一天要走。”
该说什么呢,说因为你妈妈生病所以何敬威胁我让我出国吗?何遥行想到这儿,就赶紧打住了念头,唯一的理由还是不能说出口的理由,他心烦意乱,当下除了道歉就再也想不出别的。
“我应该当面,好好和你告别的,对不起。”
柏知宁在遥哥的话语间寻找昔日的蛛丝马迹般的情感,他的心里还留有一点期望,但毕竟十年了,就算自己还是自己,可遥哥……可能已经不是那个遥哥了。
“我爸挺想你的,总跟我念叨,说你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我……我在国外,没有手机……”何遥行说,“何敬把我手机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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