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黑了八个度。
柏知宁看着李哲的脸，捂着肚子笑到快昏厥。“我真的…我再也不跟我妈出去旅游了。”李哲丧着黑脸说道。
“挺帅的”，柏知宁忍住笑抹着眼泪：“真的。”
“滚你大爷的柏知宁！”李哲一把掀开了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等你军训了你也这样！”
“我军训了你也得军训啊！”柏知宁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我靠！”
柏知宁换上了李哲送的盾牌钥匙链。李哲美名其曰是“旅游胜地纪念物”，柏知宁也不好怼回去说这是“售向全国的义乌小商品”。
“大宁，分都出来了，你还不出去玩玩啊。”李哲在柏知宁的床上抻了个懒腰，靠在被子上。
柏知宁低头看他这两天拍的照片：“不知道去哪儿。”
“你就装吧你”，李哲眯缝着眼看他：“你妈来了你也护不了你爸，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柏知宁没说话，接着看着照片。“我走了啊”，李哲从床上一跃而起：“明天约了小航他们打球，给你打电话啊。”
“嗯”，柏知宁依旧没抬头。
听到关门声后，柏知宁把相机放在桌子上，爬上床抱着枕头深深舒了口气。他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毛病，跟李哲从小玩到大，但躺在一张床上就是浑身别扭。突然窗外一声闷雷，柏知宁扭过头看的时候，雨已经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他伸手去关窗，手机却响了起来。
“大宁，我钥匙是不是落你家了？”李哲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雨声。
柏知宁往床上扫了一眼，看见钥匙乖乖的陷在李哲躺过的地方，估计是从裤兜里掉出来的。“嗯，怎么你要回来拿吗？”
“这么大雨我回不去啊，明天你带给我吧，我妈打麻将去了快回来了。”李哲在那边吼到。
“行！”，柏知宁刚要挂电话，又听到那边说：
“大宁，你家对面住人了啊？”
“嗯，你碰着了？”
“是啊，碰上了，那是什么人啊？刚看着脸上还有伤？”
柏知宁回想了一下对门哪位的脸：“你挺八卦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要是他找你事，你跟哥说，哥收拾他！”
“那哥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回家吧！”柏知宁嘲笑到。
挂了电话，柏知宁靠着床头，看着大雨冲着窗玻璃。
半个月前一块吃了烧烤后，好像就没怎么见着何遥行，李哲这么一说他才有点反应过来。
何遥行把行李箱往客厅一推，自己跟着瘫在沙发上。
又疼又累。
一个小时前，他的下巴结结实实接住老爸那一拳，头狠狠砸在地板上，痛的发晕。
他妈妈抱着他哭着说一起去死吧。他弟弟站在厨房面无表情的看着。
妈的。
何遥行翻了个身，看着墙上那副画，盯着那个分不出是日出还是日落的黄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雨不知道什么下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饿了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终于起身，拉亮了旁边的落地灯。
没擦的眼泪干在了脸上，绷的有点紧。何遥行洗了把脸，走到阳台边上，点了只烟。
饿的有点恶心了。
他摁灭了烟，拿起钥匙出了门。雨后凉爽的晚风吹着温热的眼睛很舒服。他直奔烧烤摊，这个时间，还在开着的只有那家。
离着老远，就看见柏知宁穿了件白短袖坐在哪儿。走近了看见桌子上零零散散几个串儿，两个生蚝，一盘炒面。
何遥行一屁股坐在对面，伸手拿过来一个生蚝，扒拉吃了。
"我靠"，柏知宁惊讶地望着他。
"你吃饱了没。"没等柏知宁回答，何遥行一把拉过他没吃完的炒面。
"没吃饱！"柏知宁说。
“那再要点儿。"何遥行头也没抬。
他等着柏知宁骂他，没想到柏知宁抬腿走了。其实何遥行特别希望柏知宁能骂他，这样他就能骂回去，说不定两人还能打起来，挺痛快。
但是没有，柏知宁不但没骂他，还点了一桌子烧烤回来。
"给。"柏知宁开了一瓶老雪花，放在他手边。他一抬头，正看着柏知宁拿着他自己那瓶伸了过来。
何遥行愣了，看了他半天，才想起拿起自己那瓶，跟他碰了一下。
碰出一声清脆，震的何遥行眼睛有点酸。
柏知宁重新点了一盘炒面，吃了就有点饱了，他看着何遥行的脸，果然嘴角有伤，眼睛还有点肿。
"你这是……跟人打架了？"柏知宁想了一会儿，问到。
何遥行看了他一眼:“我这是挨打了。”
柏知宁没再说什么，拿起酒瓶跟他碰了一碰。
“你爸还家暴啊？”柏知宁问。
何遥行呛了一口酒，咳了半天，扯出个笑问他:“家暴？你怎么想的！”
“估计能让你老实挨打的就只有你爸了”，柏知宁说:“怎么了？你中考没考好？”
何遥行似笑非笑看着他，那表情仿佛在说“小屁孩儿！”
柏知宁有点火，“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挨打了！”柏知宁说完就要走。
何遥行喝了两瓶老雪花，头有点晕。他忍着笑拉住他:“陪我喝点，我请。”
柏知宁被他按了回来，只能抱着胳膊，斜着眼看他。
“你考的怎么样？”何遥行问。
“毫无悬念。”柏知宁嘚瑟地说。
何遥行看着他又没忍住笑了出来。“不是，我说你能别用那种老父亲般的眼神看人行吗？”柏知宁想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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