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骧被泡沫呛了，蹲在地上咳嗽个不停，豌豆叫得一声比一声响亮，听在齐骧的耳朵里只觉得沙沙作响。
“豌豆，豌豆没关系，一下下就好了，一下下。”齐骧顾不上自己，好声好气地哄劝着这只狗，心里顿时觉得很委屈，朝着外头喊道，“芮忱！你干什么呢？快进来帮下忙！”
但是，狭窄的卫生间里充满了回音，却唯独没有回应。
齐骧叫完以后回过神来，突然觉得连呼吸都不再顺畅。“豌豆，你不要叫了……”面对把泡沫和水溅得满墙都是的萨摩耶，他近乎无力地哀求，“没人能来管你……”
后来豌豆是怎么安分下来让他给自己洗完这个澡的，齐骧忘了。他的记忆出现了断层，等到他用浴巾把豌豆包裹起来，再把湿漉漉的毛发擦干净，人已经没了精神。已经大有好转的感冒又卷土重来，齐骧头脑发昏，家里却连一支温度计都找不到。一番折腾，人和狗都累了，齐骧叫了外卖，把鸡腿和鸡翅都喂给豌豆吃，自己咀嚼着对他来说没什么味道的汉堡，喝了一大杯冷冰冰的可乐。
齐骧将就着把前几天买的感冒药吃了，在药起效以前，把豌豆用过的浴巾清洗了一遍。这张浴巾平时是他自己用的，明天恐怕得重买一张。
养狗其实是一件很折腾的事情，特别是像齐骧他们这样的人，在上班的时候要照顾人，回到家里还要照顾狗。
就比如给狗洗澡这件事。
有一次，齐骧还和芮忱为了这件事争吵过。
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齐骧打算在给伽马洗完澡以后自己也冲个澡，他把已经在太阳下晒干的浴巾挂在浴室的架子上留着自用，而给伽马擦身子那张大浴巾则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伽马是只很活泼的小狗，洗澡的时候总是不会安分，时时刻刻不忘讨巧，让主人给它好处。齐骧和它在浴室里一边打闹一边洗澡，而芮忱则在客厅看球赛。
耗了好久才把澡给洗好了，齐骧为了接电话，让芮忱进浴室帮忙。结果才一个电话的工夫，待到齐骧再回到浴室，发现芮忱竟然用他的浴巾给伽马擦身体。当时齐骧就被他气了个哭笑不得，伽马来到家里也有一年半了，芮忱到那个时候竟然连它用的是哪张浴巾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伽马用的是哪一张，他用的总该知道吧？
齐骧忍不住说他两句，他却一脸不以为然，说：“你的狗，我不管。”然后若无其事地打扫起浴室的卫生来。
他口口声声地说不会管，齐骧在隔壁房间给伽马吹干身体，梳理毛发时不小心扯疼了小狗，小狗发出可怜巴巴的呜呼声，芮忱却又拎着湿哒哒的拖把快步走过来，质问道：“你打它了？！”
“我没有！”齐骧没好气地回答，想了想，又说，“再说了，我的狗，打又怎么了？”
芮忱拧起眉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竟然转而问伽马：“伽马，他刚才是不是打你了？”
“汪！呜……”伽马胖嘟嘟的屁股蹲在竹篮子里，意味不明地回答。
见状齐骧瞪圆了眼睛，再看向芮忱居高临下的威仪，辩驳道：“我连人都舍不得打，怎么会打狗？”眼看他的脸上风云变色，齐骧连忙把电吹风对准他，“我实话实说啊！”
“我让你实话实说。”芮忱抓住他的手腕要夺他的电吹风。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两个人在打闹之间把插头扯松，断了电。伽马在一旁汪汪地直叫，芮忱把齐骧推倒在沙发上，回头对狗狗说：“伽马你自己去外头玩，爸爸有事情要做。”
“哎，你听谁的？”齐骧又好气又好笑，眼看着过于识趣的小狗屁颠颠地跑出了房间，再看向芮忱时，却一下子转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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