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试卷全部写完，再检查两遍，确认没有书写错误以后，芮忱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一道物理大题补上了先前省略的步骤。确定没有问题，他看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左右。他看看坐在讲台旁边的老师，举起了手。
老师很快注意到了学生，起身走过来，用眼神询问是什么情况。
“我交卷。”芮忱小声说着，同时已经挪动了椅子。
老师微微错愕，审视了他一会儿，冷淡地点了点头：“离开的时候安静些，不要打扰别的同学。”
芮忱乖觉地点了点头，把文具收拾清楚，试卷、答题卷和草稿纸全留下来，快步走到讲台前拿起放在上面的书包，埋着头离开了。
来到三年（1）班的教室门前只花了不到五分钟，空荡荡的走廊，教室里还坐着满满当当的同学，芮忱走到后门，往里头看了一眼，马上看到了坐在教室后排埋头奋笔疾书的齐骧。
这个时候还在写……芮忱抬手看了看时间，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不料还没过多久，身后有人悄声叫了自己的名字。他惊讶地回过头，竟然是中午和庄亚宁一起下棋的那位同学。对方也十分意外居然这个时候在这里见到芮忱，笑道：“你也提前交卷了？”
“啊，嗯。”因为芮忱心里多多少少是不放心的，这次的理综试卷不知道出题的老师是谁，十分不专业，出现了很多超纲题。
同学走过来，笑笑以后问：“物理最后一题算了多少？”
芮忱横了他一眼：“在这里告诉你？”
“不过这回出题出得很好玩啊！写起来挺方便。”他心满意足地点头，又撇撇嘴。
“中午不是输了棋吗？草稿纸没偷偷拿出来？怎么贴公告栏？”芮忱笑道。
他漫不经心地扬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A4纸，抖了抖，还没说话又马上收了起来。芮忱看他突然变得紧张的样子，回头一看，是教室里的监考老师走出来用眼神敦促他们赶快离开。
“我不跟你说，贴答案去了。”同学挥挥手，轻轻松松地道别。
芮忱却不打算离开。
他只是稍微往旁边走开了一些，见到老师回到教室，他也停了下来。从教学楼的走廊望出去，便是几座高楼围起来的升旗广场。天气很好，阳光洒在上面，地板砖不免有些刺眼。
芮忱眯了眯眼睛，身子不自觉地往外头探得很深，好在他很快发觉，又站了回来。
天空蓝得不像话，不见一丝云。他吹着冬日少见的干燥的凉风，脸上似乎被刮着了一样，隐隐地有些刺痛。
没过多长时间，考试结束的铃声响了，整栋楼都响起了轰隆隆的椅子移动的声响，像是地震一般剧烈。芮忱感受着这份动荡，心里暗暗地吁了口气，转身看到从教室里出来的人，一个个神色看起来都不甚轻松。
他靠在走廊上，偏过头，看到齐骧从教室里走出来，便走了过去。齐骧低着头走路，直到面前来了人，才猛地抬起头来，看到芮忱，整个人都愣了。
芮忱一时不知要如何打招呼，只好微微地笑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早？”齐骧半晌才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问完自己先是一怔，皱眉道，“你提前交卷了？”
他稍微一想，摇头道：“没有，我交了卷跑过来的。”
齐骧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最后还是点了头。
“走吗？”芮忱问。
他似乎沉浸在什么里面，过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愣愣地应道：“啊，好。”
原以为在经过隔壁教室时会遇见何瑞，但他好像已经先在他们都没有注意的时候离开了。芮忱经过通道，仍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番。
齐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芮忱的心不在焉也没有发现。芮忱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暗想也许正是因为刚刚结束的理综考试。才这么想着，走在前面的同学已经开始大声地讨论考试题目了。
芮忱不愿意主动开口问齐骧考得怎么样，见他不开口，自己也只在一旁陪着。
但不消很长时间，齐骧还是问：“你考得怎么样？”
“嗯？”芮忱对于考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想了想，说，“还可以吧，我都做出来了。”
齐骧看看他，又问：“你觉得题目难吗？有几道题，之前你跟我说过题型，可是你又说是超纲题，不会考。”
芮忱不禁后悔，愧疚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出题老师脑袋进水了吧。”
他吃惊看着他，半晌，低头轻声地笑起来。
“那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解题思路吗？”芮忱稍微想了一下才发问。
齐骧点头：“当然记得。不过还是不知道算出来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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