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白穗朝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生大叫，连忙放下手中的小猫，扑上去拆开二人。
胡頔正把梁涣兮压在地上抡拳头，哪里容得下他人插手？任凭扑过来的是自己的女朋友，他也看都不看一眼，甩手推开。
白穗哎哟一声被推到地上，瞬间红了眼睛。
梁涣兮趁胡頔分神，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没等他爬起来，又噌地跳起连踹了两脚。
胡頔抱住他的腿，把人掀翻，正要冲上来继续打，脚边突然踢到了一只毛球。他低头一看，骂着“畜生滚开”，把小猫当皮球似的踢往楼下。
白穗看罢大声尖叫，哭着跑下楼捡猫。
梁涣兮的呼吸一凝，眼底冒出血光，在胡頔扑过来的同时，自己也冲上去，与他抱作一团，互不相让地拳打脚踢。
“胡頔，你……”白穗抱着鲜血淋淋的小猫放声大哭。
梁涣兮的余光里见到她怀中的猫变得像一只被血染湿的毛球，身体仍在不断地抽搐，一股怒火从他的心底不可抑制地冒出来。
他大声地叫着，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认得面前的人是胡頔，拽住他以后，发了疯一般挥着拳头抡下去。
哪怕胡頔身强力壮，也敌不过失去理智的梁涣兮，没过多久，他被打趴在地上，口里连连地喊着“大哥饶命”。
梁涣兮根本不听他的求饶，骑在他的身上，盲目地往下挥拳头，打得他鼻青脸肿，自己的双手也变得通红。
“你们干什么？！”巡逻的校警发现有人在楼梯间里打架，立即奔上来，一个人架起还在挥拳踢腿的梁涣兮，一个人拖起已经被打得没有人形的胡頔。
胡頔得了救，往地上啐了一口，看见自己的一颗牙掉了，喷着血口打骂：“梁涣兮，你他妈给老子等着！老子要是不能弄死你，跟你姓！”
梁涣兮仿佛不会说话了一般，哇哇大叫，两只眼睛放出凶光，任凭校警怎么拦着自己，还是挣扎着往胡頔的身上踢。
“冷静！想被开除是不是？都给我冷静！”校警大声地呵斥着，分别把这两个冲昏了头的学生拖走了。
两个学生的班主任、政教处主任、教导处主任听说这起事件，全都来到学校加班了。
老师要求打架双方的学生把家长叫来，而白穗的爸爸正是教导处主任，得知自己的女儿卷入了这场斗殴事件中，对这两个男生抱有十二分的成见。
电话摆在二人的面前，但梁涣兮和胡頔都不愿意给家长打电话。
白璐贤审视着二人，尤其看向胡頔，说：“胡頔，你的爸爸也算是我们学校的常客了。这电话还是你自己打合适一些，如果由我们来打，后果可能就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胡頔的眼角已经被打破，他掉了一颗牙，斜视白璐贤时的目光十分鄙夷和不屑。
白璐贤沉了沉气，转而看向梁涣兮，失望地问：“梁涣兮，为什么要和这种人打架？”他顿了顿，“快把你爸爸叫来！”
“白主任，我看胡頔这伤势不清，还是让他先去校医室看看他的牙吧。”胡頔的班主任小心地请示道。
面对屡教不改的学生，白璐贤看胡頔的眼神近乎已经认定其为朽木，不愿再雕，敷衍地挥手，说：“去吧。”
胡頔抬眼看他，冷冷地哼笑了一声，被班主任带走以前，冲梁涣兮竖起了中指。
见状，梁涣兮眯起眼睛，险些按捺不住冲上去继续打他。
“快走！”白璐贤气得跺脚，转身又对梁涣兮说，“快给你的爸爸打电话！你把同学打成这样，连牙都掉了，你以为你不用负责任吗？！”
听说要叫爸爸来，梁涣兮的气焰顿时削了大半。
一时间，他的心里只剩下恐惧，害怕蔺青梧知道这件事。蔺青梧很早以前就想让他住学校，巴不得他搬出憩居了，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在学校里打架，岂不是更有了理由？
绝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梁涣兮心乱如麻，半晌道：“我爸爸出差去了，他不在家。”
“出差了？”白璐贤满不相信地皱眉。
梁涣兮汗如雨下，道：“我阿姨在家，让她来可以吗？”
白璐贤和梁涣兮的班主任谷老师对视了一眼，谷老师忙道：“好像是他爸爸的同事还是女朋友？以前见过的，是个会说中文的日本人。”
白璐贤沉吟片刻，不耐烦地说：“让她来吧！”
听说梁涣兮在学校里打了架，正在加班的堀杏很快赶往学校。
她住得远，来的路上花了一些时间，但胜在有心，抵达学校时还没有见到胡頔的家长出现。
看到堀杏难以置信的眼睛，梁涣兮的心里这才产生了一丝愧疚。
堀杏忧伤地望着他，代他向老师和同学诚恳地道歉，一言一行无异于孩子的第二个家长。
谷老师看见堀杏的态度很好，为人也十分温和有礼，遂不在她的面前发脾气，而是用为难的语气诉说梁涣兮对这件事的态度有多么恶劣——他直到现在也没有为打伤胡頔而道歉。
堀杏眉头紧蹙地看着一脸倔强和委屈的梁涣兮，转而问老师：“请问那位胡同学在哪里？”
“他去校医室了，很快就会回来。”白璐贤斟酌着，好奇地问，“堀小姐，你是梁涣兮父亲的同事？”
堀杏点头道：“对，我是涣兮爸爸的同事，也是很好的朋友。最近他的爸爸去趾洲出差了，所以这几天我帮忙照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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