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梁楚雨尴尬地抿起发干的嘴唇。
梁涣兮乖觉地说：“对不起。”
老爷爷狐疑地盯着梁涣兮看了看，又问了一次：“你们找谁？”
梁楚雨看看手表，将碎发撩到耳后，弯腰扶着梁涣兮的肩膀把他退向前，客客气气地说：“大爷，我们找建筑系五年级的锡红杉。他先前和我说他早上在这里上课，可没找着他。我是这孩子的妈妈，也是锡红杉的朋友。我有急事非得现在去办了，但带着孩子不方便，您看能不能把这孩子暂时留在您这儿？我把给锡红杉留张字条，您见到他时给他，也把孩子托他带，我最快中午就能回来了。”
老爷爷半信半疑地看看她，又看看小孩儿，不乐意地摇头：“这哪儿成？这么小的小孩儿，万一别人以为我拐卖儿童怎么办？”
“不不不，您一看就是好人，哪儿能做那种事？”梁楚雨忙不迭地摆手，只当他在开玩笑，又说，“这孩子背得我的传呼机号码，我也留在字条上。要是您没见到锡红杉，马上呼我，我很快就赶回来。宝贝，跟爷爷背妈妈的传呼机号码。”
梁涣兮张嘴正要背，老爷爷已经烦不胜烦地挥手。他回到传达室内，翻开桌上的小本子，念叨：“我看看今早有没有建筑系五年级的课，哦，有，第三、四节。”他在屋里问，“你那个朋友是几班的？”
“（1）班。”梁楚雨看他答应了，连忙把孩子往传达室里推，感激地说，“谢谢您，我写个字条，劳烦您给他。”她从拎包里翻出便签本和圆珠笔，借着门板写下一行字和自己的传呼机号码，折好后交给老爷爷，“谢谢您了！”
老爷爷始终显得不耐烦，眉头紧皱，说：“办完事赶快回来，别让孩子等太久。”
梁楚雨连连称是。她蹲下来，抹了抹梁涣兮的脸，不知为何双目陡然一红。梁涣兮看了急道：“妈妈，怎么了？”
“没事。”梁楚雨忍住泪水，对他微笑，温柔地说，“宝贝，好好听爸爸的话，要乖，知道吗？”
梁涣兮点头，应道：“知道了。妈妈，你早点回来，我们一起吃午饭。”
她紧紧地抿着嘴唇，用力地微笑，又深情地望着梁涣兮的眼睛。突然，她呼吸一凝，跪在地上狠狠地抱紧了梁涣兮，说：“宝贝，妈妈走了。”
“嗯。”等妈妈把自己松开，梁涣兮笑着说，“妈妈再见。”
梁楚雨离开以后，老爷爷给梁涣兮找了一张小板凳让他坐着等，自己则优哉游哉地继续泡茶喝。过了一会儿，老爷爷回头随口问：“小朋友，你拿着那个煎饼果子，怎么不吃？”
“我要留着，和爸爸分着吃。”梁涣兮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爸爸？”老爷爷奇怪地问，“你爸爸是谁？”
梁涣兮同样奇怪地看他，觉得他问得太莫名其妙了。他既然在等锡红杉，锡红杉当然是他的爸爸了。梁涣兮努着嘴巴，骄傲地说：“锡红杉是我的爸爸！”
“什么？”老爷爷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仔细地想了想，确认着追问，“你妈妈要你等的那个人，就是你爸爸？”
“嗯！”梁涣兮理所当然地点头。
“坏了，坏了坏了。”老爷爷一拍大腿起身，放下茶杯往外头走了一趟，又背着手念念叨叨地回来。他犯愁地看了不明所以的梁涣兮一眼，忙不迭地把梁楚雨留下的字条打开。看见上面的字，他苍老的手抖起来，絮絮道：“这不是造孽吗？！”话毕，他连忙拿起面前的电话拨打上面的传呼机号码，拨通后对传呼台说，“喂？叫那个‘楚雨’赶快回来接她的宝贝儿子，不带这么坑人的！”
梁涣兮觉得这个老爷爷实在太奇怪了，他听出老爷爷说了妈妈的坏话，不高兴地努起嘴巴。老爷爷挂断电话后，马上又拨打了另一个电话，用同样着急的语气说：“喂？建筑系吗？有没有办法找到你们系五年级的锡红杉？”说完这个名字，老爷爷顿了顿，放下话筒快步往外面走去。
梁涣兮好奇地跟出去，发现他对着门边的公告栏看了看，又絮絮叨叨地折回来重新拿起电话：“喂？对，我找锡红杉，就是公示上推荐要去美国的那一个，建筑系锡红杉！哎呀，你别管我为什么找了，总之十万火急！让他赶快到3号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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