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刀笑话他：“看吧，我刚开始也老看，后来就无所谓了。就是老亲出声儿很烦。”
说完，那边就响亮的打出声来。
二刀一挑眉，挑衅地蹬过去。
侍南看着他们胡闹，在酒气里垂着眼睛想事情，然后虎哥凑了过来，非要和他喝“交杯酒”。
他虚拿着酒瓶，看向小男生。
小男生笑了下，一改之前的羞涩，眉间有种他看不太懂的情绪。
闹腾完一波，虎哥问他，贴着耳朵：“刚刚那个男生叫什么，你别装傻，我就说在厕所那儿遇到的那个，穿黑衣服的……”
侍南看着酒瓶里晃动的液体：“找他做什么？”
虎哥嗤笑他的明知故问：“当然是教他做些大人做的事情……”
大人做的事情。
侍南盯着不远处跑操的宋卿饶看了会儿，他现在是要中考的学生，跑操时间和低年级的错开了。现下他就一手搭在窗台上攥着冰可乐，遥遥看着不远处的宋卿饶。
他心里很清楚，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去过去那种关系了。不管宋卿饶是怎么想的，他是怎么想的，这事儿都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是进是退，都不可能再回去了。
他翻了个身，靠到墙面上，仰起头，缓缓闭上眼睛，若有若无地长叹一声。
下面渐渐传来动静，看来是跑完了。手里的可乐还是凉的，晃了晃，还剩下不少，他打算往外走，一抬脚就遇到一堆气势汹汹往上走的学生，于是他又退了回来，在小走廊里边喝可乐边看外面萧瑟的风景。
身后不断有人经过，等脚步声变稀疏了，他才再次转过身，准备回自己班里，嘴巴里一点知觉都没有，太冰了这个可乐。
很不凑巧的，他在小走廊的楼口停住，眯着眼睛看门口那个张望的身影。
宋卿饶似乎相当纠结，尽管他看上去很淡定，插着兜在侍南班门口附近站着，来来回回看进出的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下定决心一般，走过去叫住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他们班儿语文课代表，在门口往自己班里看了看，正要对宋卿饶摇头的时候，眼睛一亮，指着宋卿饶身后说了些什么。
宋卿饶一扭头，就对上侍南打量他的眼睛。
他愣了下，把头偏开了，犹豫地朝这边走来，侍南看清他的时候，脸已经全涨红了。
有那么瞬间，侍南是真分不清他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于是嘴上就这么问了：“怎么了，脸这么红。”
听到这话，宋卿饶明显有些呼吸不过来，极其不自然地走到他跟前，摇了摇头。
看来不是不舒服，侍南垂着眼睛看了眼他，轻笑了声，拿可乐碰了碰他的脸。
宋卿饶一个激灵，费力地睁着眼睛去看他：“冰的？”
“嗯。”侍南晃了晃，问他，“来一口？”
宋卿饶看了看他，又看看可乐，犹豫地接了过来，小口地在易拉罐罐口抿了下，像是很紧张，可乐顺着他嘴角要流下来，他飞快用舌尖舔了过去，这时抬眼看向侍南，带有些湿气。
侍南也在看他，见他目光对过来，脸微微歪着，一边嘴角痞气地扬起来。宋卿饶从来没见他这样笑，手都有些发抖，差点就拿不住那冰凉的可乐。
侍南见他抖得幅度大起来，靠在栏杆上，换了个话题：“找我什么事？”
宋卿饶低头看着可乐，嘴唇动了动，然后深深地抿住，他的手指用力的有些发白。侍南盯着他的手指看了会儿，慢慢把视线移开，一只胳膊伸开搭在栏杆上，微微弯着身体看向地面走动的人影。
“晚上一起走？”侍南最后抬眼扫了下路过的路人，又想起来一茬，“噢，你今天有辅导班儿要上是吧。”
“可以晚上……”宋卿饶声音有些急，他捏着可乐，憋着嗓子说，“我晚上去找你，咱们，写作业。”
他一着急紧张或者有点情绪，就开始小结巴。
“也行。”侍南算了算时间，等他来找自己估计也很晚了，况且他现在属于备考时期，估计他妈也不会经常让宋卿饶来。
想那么远呢。
侍南看了宋卿饶一眼，说：“往回走吧，这儿冷。”
这一眼看过去，才发现宋卿饶好像一直在盯着他看，目光撞上又开始找地方落眼睛，手里那可乐都捏变形了，侍南看着忍不住就笑出来，宋卿饶见他这样笑总是有些懵，红着脸愣愣盯着他看两秒，又不明所以地扭开头。
侍南笑着看他僵硬地走了两步，这边才懒懒起身，大跨步往前走去。
宋卿饶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又在易拉罐罐口蹭了蹭，他揉了揉眼睛，咬着冰凉发甜的边缘，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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