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守护。
再度睁开眼，叶语涵一转枪口，对着黑衣人R就是一枪，打中了他的右臂。施故笙被这一变故弄得一时缓不过神来，呆坐在皮椅上，耳边是轰轰的噪音。
黑衣人R捂住一直流血的窟窿，面色狰狞地向她冲去。
叶语涵起身，蹬开木椅，看他跑过来一个侧转，抬起腿对着他的后背一击，黑衣人R忍痛呜呼了一声，躺在地上。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想先去把叶霏菲的绳索解开，一转身，黑衣人R拉住她的脚踝一个猛拽，叶语涵就这么笔直地撑着地跪在了地上。
手臂擦伤出了血迹，她咬住下唇，浓眉微皱，小脸面色铁青，火辣的刺激疼得她龇牙咧嘴。
还没反应过来，黑衣人R又握住她的手腕，向上一扯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左手握成拳，豪不怜惜地打在了她的小腹上。
嘴角有热血溢出，脑袋晕乎乎地一阵眩晕感，叶语涵觉得整个人都飘忽忽的，被动放在地上后站不稳脚跟。
黑衣人R伸出腿，意在还她一脚，刚抬到半空，被叶语涵双手抓住小腿扛在肩上，往后一退，肌肉拉地生硬的疼。
他向右侧转体，脚背勾着她的脖子压在她身上，手在腰间摸索随身携带的手枪。叶语涵低眼瞟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动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开他的腿站了起来。
黑衣人R掏出枪，对着她的脑袋扣下扳机，在子弹擦到额头前的一瞬，她弓起腰低身下来，一个飞踢将他手中的手枪踢开，落在一旁。
黑衣人R恼怒地撑着地面坐起，拉住她的手腕一把摔在地上，一个翻身，按住她的手死死压在身下。他咬紧牙根，用额头狠狠地撞了上去，磕出了一个带血的红包。
叶霏菲的眼布松脱，挂在她的耳朵上露出一条缝。借着微弱的光线，朦胧地望向叶语涵的方向，仅一眼，一下泪如雨下。
黑衣人R踉跄地站起，抬起脚使劲踩在她的肚子上，叶语涵蜷缩起身子，弓背扬起头来，小脸难受地皱成一团。
他嫌恶地踹了她一脚，对准她的腰将她踢开，蹲下捡起地上的铁棍。
叶语涵翻滚了几圈，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喘着气。手撑着地面，几度想爬起来，手一软又瘫倒下去。反反复复试了好几次，都是无果。
黑衣人R拿起铁棍，双手一紧，捶在了她的背上。四下安静，仿佛能听到骨折的声音。叶语涵抬起头瞳孔收缩，睁着眼睛倒了下去，头撞在地上，久久恍惚不能回过神来。
叶霏菲双腿互相摩擦着，撑起上身呜咽着对他怒吼。
正在他握住铁棍，再次抬起手时，无数子弹射穿了他的身子，就这么憋着一口气地砸在地上，不甘心地闭眼死去。
“叶语涵！”施兰星看见她浑身泡在血海里的样子，不禁惊呼出声。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叶语涵终于有了一点知觉，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绽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她移了移脑袋，半睁开眼睛看向叶霏菲。
霏菲……太好了……你没事就好……
头好痛，背好痛，肚子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好想，好想在死之前再多看她几眼。
施故笙无措地看着冲进来的一行人，瑟缩着身子往后退，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手边是刚才被叶语涵踢飞的手枪。
我不好过，我也要让你们都不好过！
他稳了稳身子，奋身而起，双手颤颤巍巍地握着手枪，指向被绳索束缚着，束手无策的叶霏菲。
哈哈哈，你、你们，都去死吧！
叶语涵余光瞄见了施故笙疯魔般的笑容，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手枪上，心头一沉，也顾不得身上的重重负重的枷锁，一股脑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将叶霏菲死死抱住，护在自己的怀里。
叶霏菲瞪大眼睛，耳边一声轰鸣，以光速消失。她呆愣愣地看着子弹打中她的左心房，陷入肉里消失，满脸惊愕与不可思议。
叶语涵紧紧地抱住她，以微不可察的声音闷哼了一声，沉重的疲倦警告着她，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失去知觉般恍惚地倒了下去。强撑着眼皮，侧脸擦过叶霏菲的耳畔，她拼尽最后一分气力呢喃道:“你没事，就好……”
施兰星见状，愤怒地瞪了施故笙一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赶忙跑过去帮叶霏菲解开绳子，把嘴里的布给她取下，看着她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不忍心地简单吩咐了几句，转身出去打120了。
感受到睡在自己怀里的人，体温越来越冰冷，叶霏菲害怕又无措地收了收手臂，哽咽着抱紧她。
“不要有事好不好……答应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一袭白衣已经被她身上的血迹染红，血腥味充盈在鼻尖令人作呕，可是叶霏菲就是舍不得松手，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扣住了她的腰际。
她尽量避开她身上受伤的部位，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后背，那凉薄的体温冻伤了她的指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许是这番动作惊扰到了叶语涵，搁在她肩膀上的小脑袋，不安分地轻轻动了下，呼吸逐渐加重，正在叶霏菲欣喜之余，不过一会儿又淡了下去。
她的眼神一黯，陷入了无止境的绝望。
120的警报声从远处渐近，几个穿着白衣的人抬着架子冲了进来。叶霏菲横抱着她，放到架子上，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跟着他们跑上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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