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压迫。
“请问叶霏菲小姐对挪用公款这件事有什么解释……”
“请问叶霏菲小姐真的挪用公款了吗？叶氏集团是全上海最大的几个集团之一为什么作为千金的你……”
叶霏菲拖着行李箱，刚出机场各路记者便蜂拥而上，嘈杂的声音和人群的攒动让她极度不适。
“抱歉，我拒绝回答。”她领着叶语涵从中走出一条道来，随便找了辆出租车坐上去，把车窗升起这才隔绝了一行人的热切。
“表姐……”叶语涵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用肢体语言体贴地安慰她。
“我没事。”叶霏菲朝她冷淡地笑了下，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被她握住的手。
刚染上温度的手就这么僵硬在半空中，渐渐褪去了热度。叶语涵难堪地将手收回放到自己的腿上，低着头攥紧了衬衫的衣角，努力将难过的情绪压抑在心中。
“我先送你回家。”叶霏菲将她低落的情绪尽收眼底，难以控制地涌上一股想要靠近她，拥她入怀安慰的心情，这感情来的太猛太迅，连她自己都心头一惊。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偏过头去看流动的风景。
“那表姐你要去哪儿？”叶语涵侧首看向她，发现她竟然连看自己一眼都不肯，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滴落在车垫上消失。
“回一趟叶氏，你不用管。”
“……好。”她吸了吸鼻子，后悔起之前做的事来。要是，要是她没有那么心急，要是她没有袒露自己的感情，叶霏菲也不会这样不理她。果然这份感情是见不得光的？是容不得的……
尽管她已经哭的很压抑了，在静的出奇的车内仍然能听清那断断续续地低泣声。
叶霏菲的心揪成了一团，修长的指甲发狠地刺入自己的掌心。
越是柔情这份荒谬的感情就越是难以割舍。
她之前地百般纵容是建立在她不逾矩的基础上的，如今跨过了欲望这条防线，那便是留不得了。
小语涵，别怪我狠心。
她疲倦地合上眼帘。
回到家后，叶语涵像抽掉了全身的最后一丝气力一般，推开卧室门，直直地砸在大床上。已经离开一周了，柔软的大床上仍残留着叶霏菲身上的馨香，那么淡对于她来说却是那么浓。
“呜啊——”她将脸埋入枕中，失声大哭了起来。两只手胡乱地抓着床单，扯出好几道难看的褶皱。双腿发气地蹬着床上的东西，方块棉被也被她蹬了下去。床柜上的闹钟掉落在地上，跌碎了玻璃面，撕裂的破碎声是那么刺耳。
叶霏菲俯身拿遗落在沙发上的公文包，刚弯下腰便听到从叶语涵卧室里传来的嚎哭声和一些零零碎碎地杂音。她从不曾听过她放声地大哭过，第一次，竟然是为了万般呵护她的自己。
她撇下柳叶眉，挎上公文包，轻步走到她的卧室门前，微微打开了一条缝。
叶语涵哭得有些累了，趴在床上眼泪混淆着鼻涕抽不过气，索性坐起拿纸巾擤去鼻涕，眼泪却越抹越多。她感觉心脏一下窒痛，如千刀万剐般的疼，一气之下将纸盒掷了出去，纸盒撞到白色粉灰墙上，裂了一道口子，纸巾漫天飞舞着散落满地。
她害怕地缩到角落，蜷缩起身子，屈膝用手臂环绕住自己，脸搁在手掌心上，抿起小嘴又苦涩地收声哭了起来。宽长的浓眉皱成了一团，随着眼眶染上了淡红。一双明眸被水雾遮挡住，挂在睫毛的泪珠似落非落。鼓起的杏眼已经哭得有些红肿了。
紧锁的愁眉，水雾的眸子，发红的鼻尖，微微黯然发紫的薄唇，和那张哭得惨白梨花带雨的小脸，叶霏菲一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是这份情她若是承了，她们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叶霏菲的手指牢牢扣住门框，不知道默不作声地看了有多久，直到指甲稍稍渗出了血色，直到叶语涵终于平息下了痛哭，她这才咬唇转身离开。
“我的乖女儿啊，你肯回来了？”何默双手托着下巴，讥讽地笑着看她。
“我还有什么选择吗？”叶霏菲也环抱住双臂，冷笑着回看她。
“只要你肯回来，叶家总有一天全部都是你的。”何默打量着自家女儿，那冷峻的容颜倒是和他有了三分像，剩下七分骨子里的艳丽是属于她妈妈的。
叶萧何……
一想起这个名字，呼吸都不由得一窒，在商业上打拼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微微红了眼眶。
为了萧何，这个位置无论怎样爸爸也要给你拿下来。
“不需要。你这种连自己妻子都愿意牺牲来铺路的人，我才不需要你给我留的肮脏的王座！”
“你！不孝女！”何默一股火气上来，撑着桌子起身过去扇了她一巴掌。看到叶霏菲娇嫩的白脸浮现上五个鲜明的红色指印，他这才缓过神来，手指难以置信地颤抖着。
“爸爸不是故意的……霏菲……”他讨好地换上一副笑脸，抬起手想抚摸上她发红发肿的侧脸，却被她怄气地躲开了。
“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反正我在你眼中不过是一个掌权的傀儡罢了。”叶霏菲扬起下巴，不屑地瞥着他。
“原来我在你的心中，就是这样的形象吗……”何默此刻觉得悲极生乐，兀自背过身去，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傲视着整座繁华的都市，可笑又可悲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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