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晓舞看到了陆槐,瞬间收拢羽毛,落至暗淖,匆忙关了录音机,如同被狼瞄上的鹿一般警备,本能般护住胸口。
陆槐从未对女孩说过什么好话,开口道:“你跳这么高,是想上天吗?”
他慢慢走近盛晓舞,昨天那双发狠发红的三角眼此时露出内双,线条弯弯,盛晓舞这才发现陆槐的眉眼长得和他妈妈很像。
她没好气地对陆槐嚷道:“你别来打扰我行不行?警告你,以后住在我家,少招惹我!”
陆槐轻蔑地看了看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的盛晓舞,眼皮子半阖下来,说道:“招惹你又怎样?”
盛晓舞言简意赅回答:“招惹我,我就打你。”
陆槐觉得这个盛晓舞说话越发搞笑了,继续走近,身高如同泰山压顶,罩得盛晓舞脸上都是阴影。
盛晓舞丝毫无惧,突然用右手扯过他的左手手腕,伸腿踢了他的左膝,还没等陆槐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盛晓舞反绑。
好大的力气啊…..
陆槐实在没想到,身材娇小的盛晓舞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练舞的女生都这么厉害吗?….还是因为自己整天只知道打游戏把身体也打得这么菜了…..
如果还有第三人在场,陆槐想着自己一定会爬上栏杆从楼上跳下去算了,他可受不了这种奇耻大辱….
陆槐被踢跪在地上,盛晓舞嘴角露出得意,威胁道:“不给你一点颜色你还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是吧?长得高又怎么样,比学校厕所里的卫生纸还软!”
怒火攻心了….陆槐只觉得背部肌肉一阵火辣辣地痛,手臂根本使不上力。
没想到,穿着芭蕾舞鞋的盛晓舞不但力大如牛,嘴居然还如此碎毒。
“我妈…让你下去吃…吃饭….哎哟喂,痛….胳膊要断了….”陆槐觉得自己的两只手就像要被盛晓舞卸下来一样。
盛晓舞的怒气值瞬间骤降,因为陆槐提到了“妈妈”,想到昨晚姜芸把卫生巾递给她的瞬间,她放开了陆槐的手。
陆槐跌坐在地,揉着肩膀哼哼着叫痛。
盛晓舞回想昨晚陆槐在楼道里朝她耍狠那个气势汹汹的模样,再看看现在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巨型纸人”,真是巨大的反差。
她的嘴角扬了扬,拎上录音机走了,陆槐从地上爬起,只能跟上。
饭桌前,盛晓舞已经在喝第三碗疙瘩汤。
陆槐坐在一旁盯着她,腹诽道:“这女汉子是饿了几天了吗?饿了几天为什么力气还这么大?”
盛晓舞擦了擦嘴,拿着空碗走到灶台边把锅里剩下的疙瘩全部倒入碗里。
陆槐喝完两碗疙瘩汤早就饱了,目光惊恐地瞅了瞅姜芸,姜芸淡定自如,带着笑意小声对陆槐说道:“你可真没出息,连吃饭也比不上盛晓舞。”
吃完早餐,陆槐对姜芸软磨硬泡要那一百五十块钱上网吧,姜芸知道打游戏对于陆槐来说已经是一种毒,为了打游戏陆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目前还找不到让陆槐戒毒的方法。
陆槐比盛晓舞大三岁,已经是考大学的年龄,姜芸却已看不到陆槐的明天。
她最后还是把钱给了陆槐,让他去网吧做他幻想中的王。
姜芸把陆槐支走还有另一个目的,瞒着他去派出所把盛涛的两万块钱罚款交上,盛晓舞为了见证姜芸交“住宿费”,一路跟着。
两人在派出所办完了手续,姜芸在看守所见了盛涛一面,盛涛红着脸不断对姜芸说:“那些钱我会还的。”
盛晓舞听到盛涛说这话是那么可笑,插话道:“不用还,我跟姜阿姨商量好了,她帮你交罚款,当作住进家里的住宿费。”
盛涛穿着鲜橙色的劳改服,隔着竖杠杠的隔离窗大声训斥女儿:“你怎么能这样不懂礼貌!?你姜阿姨和我都认识将近二十年了,借住在家里怎么了?盛晓舞,我把话跟你说明白,现在你妈和我也离婚了,以后姜阿姨就是你妈妈,陆槐就是你哥哥,知道不?”
盛晓舞难以置信一向在她面前怯懦无比的盛涛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眼泪瞬间涌出,对着父亲大声吼道:“盛涛!你就是个混蛋!信不信我把家里的锁芯换了!?让你和这女人都进不了家!”
吼完,盛晓舞夺门而逃,冲出看守所。
姜芸劝盛涛:“你不要这么跟孩子说话….你这样说她更受不了了…慢慢来吧…唉,陆槐读书的事情也没有办妥,没有学校肯接受他….他每天就沉迷于网络游戏,我也实在没办法了,就想着能过一天是一天,他开心就好….”
盛涛低声叹息道:“你也别着急…孩子会学好的…你就把那房子当成家…晓舞这孩子虽然说话厉害,心是好的….”
姜芸握住盛涛长满老茧的手,“嗯,我尽力照顾好她,你也是,等你出来我们一起好好过…”
盛涛和姜芸布满沧桑的眼里裹着一层淡淡的泪光,是幸福的,也是哀伤的。
陆槐整天呆在网吧,盛晓舞不是在楼顶练舞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憎恨诅咒谭燕,两人没再打到照面,虽然盛晓舞很想把家里的锁芯换了,可是姜芸已经交了两万块钱的真金白银,盛晓舞实在做不出“违约”的行为,只能让这对母子继续住在家里。
周一早上,盛晓舞和陆槐在饭桌前聚拢,姜芸为他们做了燕麦包,在外面打了豆浆,盛晓舞一连吃了三个燕麦包,喝了两份豆浆,背上书包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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