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在超市里找到凤梨，芒果倒是未过季，可惜已经是晚上，超市就要关门，水果自然不怎么新鲜。
俞浩在水果区挑勉强能够入眼的芒果，时不时往超市门口看一眼——刚才他们进来时，工作人员已经提醒他们的动作要快一些。
不过，这会儿水果区的工作人员正看牟云笙看得入迷，大概想不到开口催促俞浩。
俞浩拿起一个芒果，轻轻捏了一下，觉得实在太软了，又放回去。
牟云笙撕了一个袋子拿过来，放到一旁，双手撑在货架旁，有些无聊地敲点着手指。
“对了，我那里还有……吗？”牟云笙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头到俞浩的耳边问。
闻言，俞浩的耳朵一红，想了想，低头打开保鲜袋，小声说：“还有。”
手里的袋子刚被撕下来，俞浩搓了一阵子也没把开口搓分开。
“我来吧。”牟云笙把袋子拿过去，沿着开口处揉搓了两下，很快就打开袋子。
他对俞浩抬抬下巴，说：“芒果倒进来。”
俞浩连忙拿起装了芒果的篮子往袋子里倒，看着牟云笙手里的袋子因为芒果而变沉，在放下空篮子时，他对牟云笙笑了一笑。
“对了。”俞浩从超市员工的手里接过已经称重的芒果，放进牟云笙面前的购物车，说起去析津以前，套房里被台风吹裂的厨房玻璃，“我走以前和前台的人说了一下，不知道他们来修了没有。”
他们一起取出购物车里的东西放在收银台上，牟云笙摇头，说：“我叮嘱过他们，没人在里面的时候不要进去，也不用清扫，所以应该没换。玻璃扫了吗？”
俞浩点头。
“那今晚厨房先将就着用吧。”牟云笙拿出银行卡，却被告知系统已经关闭，不能刷卡。
“我付吧。”看到牟云笙的钱包里一张纸币都没有，俞浩连忙掏出自己的钱包。
回到牟云笙那里，俞浩提着东西进了厨房。
因为窗玻璃坏了，海风不断从外头吹进来，全是淡淡的、咸涩的味道，好像夏天永远不会结束似的。
他把芒果洗干净了，找出水果刀，犹豫片刻，还是走出厨房。见牟云笙已经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俞浩问：“你要工作了吗？”
“嗯？”牟云笙刚开机，闻声抬头问，“要帮忙？”
俞浩点头，看他合上笔电，又道：“你要不要换个衣服？待会儿弄脏了。”
“懒，系个围裙就行。”牟云笙走过来，从门背后把围裙取下，问，“要我干吗？”
俞浩还是担心芒果汁弄脏牟云笙的衬衫，一面切开手里的芒果，一面对炉子那边抬抬下巴，说：“煮牛奶，别煮沸，加砂糖搅拌。啊，我帮你。”俞浩放下芒果，洗了手擦干净，帮牟云笙把衬衫袖口折起来。
“谢谢。”牟云笙拿出一口锅洗好，放到炉子上，打开瓦斯，等到里面的水干透时倒进了牛奶。
俞浩不知道自己究竟安的是什么心，但他就是想看牟云笙在厨房里忙碌的模样。
原先，俞浩以为牟云笙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厨房是他绝对不会进的禁地，可是，俞浩几乎每一次看见他在厨房里的身影，都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然感，尽管牟云笙身上穿的衣服一点儿也不休闲，更谈不上居家。
当然自己完成厨房里的事，俞浩没有任何怨言，也非常乐意，可是，如果牟云笙能在旁边的话，就更好了。思及此，俞浩想到他们之前说过的话，果然，自己是个不会知足的人吧？但牟云笙那个时候却说，不用知足也可以。
“你确定你这样一直看着我煮牛奶，我今晚能吃上布丁吗？”牟云笙突然转头看过来。
俞浩一愣，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看他看得入了神，顿时红了脸，忙低头把切成丁的芒果倒出来，打开搅拌器开始搅拌。
牟云笙弯腰把火力调小，又问：“然后呢？要做什么？”
芒果没一会儿就搅拌成泥，俞浩把鱼胶粉倒进碗里，走到锅子前往里面望了一眼，想了想，抬头好奇地问他：“要是你不喜欢吃布丁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帮忙了？”
牟云笙思忖片刻，点头道：“有可能。”
“哦……”俞浩有些气馁地拖长了调子。
牟云笙正背靠着流理台，闻言往后倾了一下/身看俞浩面对锅子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笑着亲了一下他的脸，说：“‘有可能’又不是‘不会’，哭丧着脸做什么？”
俞浩一愣，问：“那下次我再让你进厨房帮忙，你也会帮了？”
他耸肩道：“你念咒语就可以。”
“什么咒语？”俞浩惊奇。
牟云笙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走到他的背后，抬起手臂搭在他的肩上，笑着说：“猜。”
他的气息太近了，直接扑到俞浩的耳廓上。
俞浩手里的碗一抖，鱼胶粉全都倒了进去，连牛奶都溅到围裙上。他惊叫道：“啊呀！”
这一下俞浩的脑袋里空白了，闪过神来，连忙从旁边拿过长勺搅拌。
牟云笙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搅拌了一会儿，又附耳说：“没遇见你以前，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进厨房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弄得俞浩耳朵里痒痒的，他不太自在地想蹭一蹭，却碰到了牟云笙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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