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云柳与了渡二人的离去也提上了日程。
她在一次和定禅玩闹的时候顺嘴说了一句她要回老家看看,定禅就接道了渡师兄不久也要下山去游历了,说不定可以与他一同下山。
当然,这正合云柳的意。
她托定禅去帮她说了一声,在收拾了一些行李后,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下山了。
定禅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一直送到了山脚下,了惠师父和定心定能两位师父也来帮忙给她送行李。云柳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遍,却没有看到了渡的身影。
她面上不动声色,笑着与诸位一一道谢告别,最后刚要和定禅告别,小家伙儿却突然跑到路旁的柳树下,跳起来就要去折柳枝——当然他短胳膊短腿的,只拽下来两片嫩嫩的柳叶,塞给了云柳。
了惠师兄笑说:“折柳送别?这想必是云柳施主教的吧。”
定禅乖乖坦白:“是我那天在云柳姐姐的书上看到的,书上说……唔唔?”
云柳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定禅的嘴,面不改色地对几位师父说道:“他是在我一本写各地风土人情的书上看到的。”然后低头对定禅说:“好了小定禅,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再说,我可要哭了哦!”
定禅怕云柳真的要哭,忙点头如捣蒜,保证不说话了,云柳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要是她给定禅看狐媚精怪的话本的事暴露了,怕是这些慈眉善目的僧人会变成怒目金刚哦。
她上了马车,从车窗探出头来又与众人挥了挥手,才在车内敲了敲,示意车夫开始赶路。
此时天气乍暖还寒,她出发的也时间尚早,正是天光未晞,是以街道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只能瞧见各个趁早做生意的店铺里有人影晃动。
云柳和车夫打了个招呼,让他慢慢的赶车,然后就缩回了车内,翻出了她煮茶的用具,又掏出了两个小茶杯,分别放在她自己面前和她的对面。壶内的水还未煮沸,她便靠着车边,看窗外林立的店铺。
走了一会儿,她敲了敲车门,示意车夫停车。
在听到脚步声靠近了马车的时候,云柳向窗外探出头去,笑说:“了渡师兄这一大早的是去哪里了?了惠师父可是把你的包袱放到我的马车上了,你若再不来我可要带着它跑远了。”
来人正是了渡,他换了一身月白僧袍,步伐稳重,不疾不徐地向着云柳走来。
待到了渡上了车坐下,马车才又重新动了起来,只是速度不似一开始的慢慢吞吞,明显要比原先快了很多。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云柳,云柳接过来打开,发现是一包白糖糕……
云柳心中复杂,抬眼深深地看向了渡,却只见他对她轻轻一笑:“不是一直念着这个?快趁热吃吧。”
云柳就顺着他的话,低下头拿起了一块往嘴里塞,假装自己并没有看到他拿东西时露出来的一点被烫的发红的皮肤。
茶壶里的水咕噜噜的响,打破了这难言的安静,云柳将煮好的茶给了渡倒了一杯,说:“时间正好,你来尝一尝这银毫的滋味如何?”
了渡先是闻了一闻,而后轻品一口,说道:“好茶”。
云柳闻言也抿了一口,点头道:“茶香清新淡雅,鲜而纯净;茶色清亮,入口后口齿留香,且回味绵长,的确好茶。这是王师傅给我捎来的,说是新品种,我尝着这茶倒是和你挺像的,要不要我送你一些?”
“不必。”
在上次被某人用琴声安慰了以后,云柳心中还是感激的,只是看他一副万事不留心的样子,一句谢谢也说不出口了,只好改用别的方式表达谢意——私下相处时终于肯尽量地好好说话,不再夹枪带棒了。
就像此时,了渡话少,她不再是嘲他“惜字如金”,而是轻叹了口气:“和尚啊,旅途多漫长,你这么闷,多无聊啊?”说完却是从一旁暗格里掏出了几本经书,“境外的佛教教义似乎与我中原又有所不同,我托王师傅帮忙捎回来了几本,你且看着解闷吧。”
“哦对了,我还没有和你说过吧,王师傅就是这次送我们去季城的人,他是我三叔结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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