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给我。”
徐长延抬头看见一脸严肃样儿的沈璇，看了片刻，只赖赖的道，“不给。”
“该找那小子谈的事，我已经谈妥了。小沈，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徐长延似无意舔了舔嘴唇，“照片，我要留着。”
“那可是你这辈子，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徐长延针尖对麦芒，一步也不退，看的沈璇心头火起。长腿跨过茶几，直接逼近了这个人。饶是再好的脾气，也要被徐长延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激的斯文散尽。一把揪紧了徐长延衬衫衣领，沈璇嘴里呼出的白气都要直接砸在他的脸上，“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我一直在忍，不想跟你鱼死网破，也觉得没那个必要。真到了那一步，对你跟我两个都没什么好处！”
“我告诉你，那件事，我沈璇从没在陈荡面前说过一个字，更没有求他给我出头！我欠你的，当我还你的！”
“我们两清！”
“就是没有他陈荡，要对付你，我也有的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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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董，我们就不能……好聚好散。”
徐长延被箍着脖子，张嘴呼吸都变成一件极困难的事，还能好心提醒想要他性命的这个人，“小沈，你哭了，擦擦眼泪。”
沈璇一愣，依然没有松开手里攥的领口，“别想骗我——”
徐长延努力伸了伸脖子，试图给自己挣扎出更多的生存空间，却发现他越挣扎，沈璇手上的劲儿就越大，“小沈，你想要我死吧？”
“……不是。可你不要逼我。”
徐长延眨了眨眼，看一滴晶莹的泪濡湿了沈璇的眼睫毛，看眼睫毛下那两颗乌漆漆的眼珠泄出一丝近乎哀求的神色，突然觉得五味杂陈。
他终于跟陈荡一样，将沈璇逼到了这般田地。他说要救他，曾几何时也是真的想救他——可最后，却是他，做了跟陈荡一样的事。
没劲儿透了。
“照片我已经毁了，没有谁见过。还剩下的，都在我脑子里。你放心，我比你自己，还介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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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延的声音有些哑。
“该要的好处，我跟陈衍那小子讨要过了。你也不必觉得他吃亏，陈荡的儿子，哼哼……还用不着你把他当个宝贝一样守着护着，那小子呲呲牙，都能看的见狠相。”
“我跟他说，我要北市那块地。你也知道，那地方，我砸进去不少钱。汤峪镇赔了，你总该让我赚一把。”
“小沈，我准备走了——”，徐长延突然扬起脖子，撑开眼睛跟沈璇说话。这些年他总是眯着眼打量人，眯着眼，不容易教对面人看清他眼里的真实情绪，他才好思量、算计——
说出口的那一秒老狐狸觉得浑身一松，终于承认这么些年的追逐和经营都是白费力气。他想，人这一辈子，总要有个人是大冬天捧在手心里舍不得吃的那根烤红薯。可藏在怀里，捂过了劲儿，红薯却凉了，早不是当初心心念念的那个滋味。
沈璇盯着徐长延的脸，像在确认他嘴里的话还有没有一分可信度。
“别这么盯着我看。小沈，我说走了，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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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荡逼我走，我们老爷子也不留人，这儿，我待不住……离开西城，凭我徐长延的本事，饿不死。”
“你不用为我担心。”
沈璇想说谁会为你担心，唇角翕动，却猛地闭紧，半晌才说出句，“我不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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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延也没怪他绝情，眼里的神情变了变，忽然挤出一团水色样晃动的纹波来，层叠堆在眼角。“小沈，不管你爱不爱听，临别了，我还是要忠告你一句话……”
“你心心念念的那小子，未必值得你付出。年轻人，头脑发热，情情爱爱的，天长地久。爱你的时候说什么的都有，可总有一天，都会过去……”
“你跟陈荡的那些事，是个男人都会介意。他就是现在不提，未必以后不会提。到底……陈荡要是知道了，要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何况陈荡就他一根独苗。他难不成因为你打一辈子光棍，不娶老婆，不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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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
“他可以全身而退，小沈，你往哪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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