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曾经有个人，像风一样吹过我的心，什么也没带走，什么也没留下，但我却记住了他吹过我那一刹那带给我的凉爽。
林佑其出去了，严言愣着神，直到一个黑影笼罩了他他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林佑威端着刚热好的粥看着他舀了一勺粥吹凉然后喂自己，一勺一勺地喝下热粥，林佑威见他的脸色红润了一些才停下，端着空碗往外走。
“林佑威。”严言叫住他，待他回过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林佑威叹了口气，“严言，我不喜欢别人可怜我，尤其是你。”
“你…”到嘴边的话一转，严言说道：“你什么时候放了我？”
“呵，每次都是这样说。我放了你…我放了你你放了我？我也想放了你，你能放了我吗？啊？”
严言没有说话，林佑威一直维持着开门的动作也没有回头。
窗外早已经日上三竿，透过薄薄的窗帘照进来，房间里暖洋洋的。
“你知道当年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吗？”林佑威忽然开口打破这场安静。
“那天也像今天一样，我也在窗台上趴着等我妈我哥，那天楼下那么多人，那么多人簇拥着你，我就在想，这群人真碍眼。
我怕以后见不着你，所以就跑下了楼，正好看到你准备离开。我说话不利落，以前从没有人用那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像那个女人一样说的话一样，我早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你不一样，你只是当时对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一个有病的人说出的轻飘飘的话，我却当真了。我为了可以再见到你可以多跟你说几句话，我每天都在练声音，每天都去跟不同的陌生人说话，不停地练习…最后呢！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跟一个女人有说有笑？你怎么敢啊？你把我拉出了黑暗…又把我一个人丢在阳光下吗？！”
严言怔怔地看着他颤抖的背，被他的话拉起了记忆，试图辩解：“不是，当时是…”
“她跟你说她怀孕了对不对？”林佑威回过头看着他，“她跟你说那天晚上跟你睡了一晚上的是她对不对？你没带t所以她怀孕了对不对！”
严言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就是他说的，酒后乱**件的一个月后，那个女人跑过来告诉自己她怀了他的孩子，检查报告摆在桌子上似乎在控诉着严言那晚的不负责任，他辩解不了什么只好答应女人结婚的要求，可就在说好一起回家见家长的三天后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哭哭啼啼地一直道歉然后挂断，等他再试图重拨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然后一周后就开始了林佑威轰轰烈烈的追求。
“我告诉你，那天晚上是我。你喝醉了酒，那个女人带你去开房被我拦下了，然后我跟你睡了，你明白了吗？是我跟你睡了，怀孕也是我怀了你的不是她！你听懂了吗？”林佑威冲他大喊，脸被憋得红红的，手里的碗被使劲捏着，“你…”
“拯救你的是你自己，不是我。”严言打断他的话，“那个时候我对你说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说的，不是只有对你，即使是一个比你还小的人，一个老年人，我也会这样说。救了你自己的，把你自己从深渊里拖出来的，是你自己，我不过是你的精神寄托而已。”
“不，不是，”林佑威神色有些慌乱，他不敢去想他坚持了十几年的信仰一样的人其实是这样的，他不敢去问问自己的内心去求证这段话。
“是，在你看来谁也不如你爱我爱得多，可在我看来，这半年多来，你除了给我惹了不少麻烦，没有别的能让我记住的，你用你自己的方式来爱我，我也应该用自己的方式拒绝吧？
我喜欢男人，工作收入一般，家庭条件不及你的十分之一，还有两个思想保守至今不知道自己儿子是同性恋的老人，即使你跟我在一起了，且不说你的父母同不同意，我们都会很难，而且，”严言看到林佑威手抖了一下，心里有点钝痛却还是继续着，“你或许并不是同性恋，只是图个新鲜罢了，你将来还是要结婚生子，我大概…也一样。”
……
严言走出大门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个郊区的别墅，管家拦住他，冲他鞠躬，“先生，这里不好打车，大少爷给您备好了车。”严言冲他道了声谢，抬头又看了看这个房子的二楼那扇窗户，他不知道林佑威是不是听进去了那些话，但他说的那些足够让这个总以自己为中心的小少爷消停一会了。
回去后老板并没有问他为什么消失这段时间，他回绝了所有同事邀约的请求下班后回了家。马上就要过年了，大街小巷一派喜气洋洋，严言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提着从超市买好的蔬菜往回走，慢吞吞地从电梯里出来，听到走廊一阵踱步声，他呼了呼气走上前，一个黑黑的人影正躲在自己的门边上此时愣愣地抬着头看着他。
严言打开门让林佑威进去，然后从柜子里扔出来一双拖鞋，“换上吧，吃饭了吗？”
“没有…”林佑威慢吞吞地低头换上拖鞋又把鞋板板正正地放好。
严言把袋子放到厨房里，又出来，看到林佑威呆了吧唧得还站在门口两只手背在身后看着自己，忍不住笑了但还是板使劲着脸，“你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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