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乃五岳之首,自秦始皇开始,数代帝王亲登泰山封禅或祭祀,泰山被称为神山,朱棣之举,也是宣扬自己正统之地位。
夜黑风高,位于泰山脚下的行宫一片灯火辉煌,不停的有士兵持刀巡逻,夏冰带着她的女卫在后妃住的院子检查,当真是仔细,每一处,每一个房间,每一个人,似乎连一针一线都不放过。
厅上有一队女婢走过,夏冰目光如炬,“站住。”
女婢们躬身退到一侧,夏冰将之一一收入眼底,又唤来主事者,主事者官员立即赶来,夏冰问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主事官员低头回道,“有几个是行宫的宫婢,有些是新召的,就怕人手不够,不能伺侯好各位贵人,大人放心,她们都是记录在册的,祖辈三代都己调查清楚,都是老实人,身份背景干净。”
夏冰听言点了点头,吩咐子兰,去检查女婢的资料,不可有所遗露,子兰领命,随着官员离去。
官员将一叠资料呈上,又将后院所有婢女招来,子兰一一核实,问话,这般一直到深夜,子兰离开,官员回到杂房,几个婢女围在一起,官员一阵虚惊,“我这心里一直冒着汗。“
婢女们轻声笑了起来。
“大人安排得好,让我等事先记熟了自己的身份,否则适才问起话来,岂不会露了破绽。”
那官员笑道,“是唐姑娘提醒得极时,我却未想到锦衣卫连婢女们的身份也会核实。”
原来这几人正是白莲教教徒。
自唐赛儿到了泰山,便得到指令,与那官员联系,这才如愿进了行宫,扮成行宫的女婢。
唐赛儿道,“夏冰行事素来谨慎,以后大家要小心些,尽量不要与她照面。“
”是。“
而此刻,泰山寺庙,众僧于大殿内打坐念经,智能却站于山石之上,眺望远处,星光璀璨,触手可得,万物皆静,只有诵经声与风声,结合得那般完美,当真有些可笑了。
僧人们诵的是平安,免战乱,免灾难,为天下苍生祈福,而过不了几日,他们这些人便要拿起刀剑。
智能回头看向大殿,僧人们个个虔诚,突然间,他有些迷茫了。
“大师。”这时走来一小僧,朝他施礼。
智能微微颌首。
小僧道,“一切都安排好了。”
智能再微微颌首,小僧离去,而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
朱棣并没有在济南城停驻,而是穿城而过,直接朝行宫进发,入城时,自然是人山人海,百姓几乎都涌出了家门,那怕只能看到威严的皇家仪仗也是值了,这或许便是他们一生中的唯一一次。
车驾通过之地,百姓皆跪,山呼万岁,人群中,许多白莲教人的身影混入其中,又极快消失。
当晚入住行宫,各自安寝,江都郡主此番只带了何嚒嚒,贵妃娘娘又拨给她两个宫女伺侯,当她们进了居住的院子,院中的几个婢女己迎侯在门外,何嚒嚒看见了奴婢女打扮的唐赛儿,垂了垂眸,不动声色。
入了寝室,何嚒嚒告诉了郡主,郡主正在卸妆并没有什么表情,只道,”他们动作倒也迅速。“
何嚒嚒欲言又止,“郡主,奴瞧着怕是能成,郡主以前的打算不如......”
郡主抬臂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郡主起身,何嚒嚒赶紧将她扶到软榻上,叹道,“你们都不了解他呀。”
“郡主。”何嚒嚒神色悲哀。
郡主瞟她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嚒嚒都这份上了,你觉得我还有退路吗?“
”可,可若真的成了呢?“
郡主轻轻笑了起来,“那也好呀。”
“就是委屈了小公子。”何嚒嚒拭了拭泪,郡主瞟她一眼,皱起眉头,侧身而眠。
次日,郡主去向朱棣请安,进了院子便见李公公正在训斥一位小太监,“小林子,你手脚麻利点,难不成是想让杂家来做吗?”
那被唤着小林子的太监,正端着热水朝内室而去,因走得快,还险些被绊到。
引来李公公一阵惊呼,他拍拍自己的脑袋,“杂家定是瞎了眼了,竟把你给带来了......噫,郡主这么早就来了。“
李公公瞬间变脸,朝江都郡主迎了上去。
郡主笑道,“我亲自做的清粥,特意给皇上送来。“又道,”一大早的,什么事将公公气成这般?”
李公公道,“都是这些不成事的小猴崽子,一再犯错,若是在御前,几个脑袋够他们掉的。”
郡主笑道,“如此,公公就多提点提点。”
李公公笑道,“郡主真是菩萨心肠。“边说边领着郡主来到廊下,”郡主稍后。“
李公公进去禀报,片刻又出来领郡主进了内室。
朱棣正在洗脸,见了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入座不必施礼,郡主令嬷嬷将清粥端在桌上,而她依旧站在一侧。
片刻,朱棣清洗完毕,见了桌上的清粥,糕点,好心情的笑了起来,“我正要吩咐宫人去做,你到先送来了。”
郡主笑道,“皇上车马劳顿,清晨喝粥,润脾胃,再好不过了。”
朱棣点了点头,坐在桌前,这边己有太监试菜,这是规矩,也是习惯,并非是怀疑谁。
试了菜,朱棣才动起筷子。
“嗯,这糯米糕可口,不比贵妃所做,甜得腻人,只有瞻基爱吃,不对,朕知道,瞻基也不爱吃,只想逗贵妃开心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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